“够了,灵纪,我这么做自有道理,你不要再跟那个归拾儿过不去了。”沐昊端正脸色严肃道:“我还有正事要办,你再这样胡闹,我就让人把你送回去。”
见兄长认起了真。灵纪郡主也不敢太放肆,气呼呼道:“要我不找那个家伙的麻烦?哼,那你告诉我,那家伙这样的小校军中多如牛毛,以前从没见过你对谁热情过,为什么单单对他这么客气?”
沐昊笑笑,回首道:“江峻,你来告诉她。”
先前那个欲出手相助灵纪郡主的随从应了声是,道:“这个叫归拾儿的小校身手相当厉害。恐怕我大楚军中的大部分将领都不会是他的对手,而且……”
灵纪郡主不屑地打断他道:“那家伙只不过碰巧抓住我的鞭子而已,哪有你说的这么厉害?”
江峻道:“郡主有所不知,以属下观察所得,这个归拾儿并没有系统地习过武技,抓住郡主马鞭时的动作属于本能反应,所以他不应该有着非常不错的修行基础,绝不是普通的世俗武功好手。”
“就算他有修行基础。又有什么好稀奇的?我也有啊。”灵纪郡主不以为然道:“别说天底下修行不成的人多了去,即使是元神有成的修行者。我们身为天命所归的皇家血统,也用不着看他们的脸色,更别提一个连金丹都没修炼出来的家伙了。”
“天命所归的皇家血统?”
沐昊又讥讽地笑了笑,挥挥手,示意江峻带着一众随从离远些,才压低少许声音道:“我们身具皇家血统是没错。不过,天命所归么,永远只有一个人才有这种幸运,就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要是坐不上那把椅子。也不过比其他人多上几分中看不中用的富贵之气而已。所以,我们必须……”
他停了一停,再将声音压低了一些,道:“灵纪,你年纪不小了,有些事也应该让你知道了。前些天,皇上的病又犯了一次,此后一直未曾上朝,根据各种消息来看,恐怕皇上仙去的日子不会太久了。父王和二王叔七王叔之间的情况你也清楚,皇上殡天后,就算留下遗诏让父王继承大统,只怕那几位王叔也会心有不甘……现在已经是非常紧急的关头了,因此,我们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来以防不测之需。灵纪,你明白了吗?”。
“你是说二王叔和七王叔会武力……”灵纪郡主神色大变,失声道:“这可是造反,他们应该不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吧?”
沐昊冷冷一笑,道:“皇上在位的时间太长了,父王跟王叔们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矛盾早已经不可化解。灵纪你说,要是遗诏上指定的是二王叔或者七王叔,父王会听而任之吗?”。
意识到皇位之争绝不可能和平解决,灵纪郡主神色又是一变,她身在帝王之家,平素虽然刁蛮任性,但终究尚算识大体,深知夺嫡的残酷无情。大楚历史上亦曾有过武力夺嫡的几次先例,皇子当中但凡兵变失败的派系,大多结局惨淡,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处置方式根本谈不上有什么亲情可言。
沐昊又道:“你没见到二王叔七王叔他们这段时日的动作么?尤其是二王叔,就差没把整个上京城搅得**犬不宁了,前段时间竟然公然做出那般令人侧目的事来。”
灵纪郡主想了想道:“大哥是说二王叔为他那个妻弟上慕容尚书家提亲的事吧?”
沐昊点点头,幸灾乐祸道:“二王叔也是昏了头,跟父王与七王叔相较,他的胜算并不大,所以才急功近利使出这么一着昏招,非但没能将慕容世家拉上船,反而让朝中不少观望的人对他生出戒心,可以说是偷**不成反蚀一把米了。”
综合大楚现今各方面情况来判断,宣威帝一旦驾崩,大皇子和七皇子获遗命继承大统的希望要比二皇子高出不少,二皇子自是不甘心自己多年心血化之流水,到头来只能为他人作嫁衣。是以,在他而言,武力夺嫡已是势在必行。
而对于大皇子和七皇子来说,尘埃落定之前,彼此都没有绝对的把握压过对方取得最终的胜利果实,因此皆容忍不发静观待变,只在暗地里聚朋党揽羽翼虑精蓄力。天命所归归在自己头上便罢,若是落于对方之手,说不得,便要趁二皇子起兵发难之际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事,不动则已,动则一击毕其全功,否则万事皆休。
因此,上京城此际的局势暗流激涌,极之复杂微妙,就有如一桶密封着的满满的火药桶,只待引信捻燃的那一刻到来,便将轰然爆发。
沐昊叮嘱灵纪郡主道:“守陵的这支禁军虽然大部分是招募的新兵,战力未经检验,但距京城只有三个时辰的行程,关键时刻能够起到奇兵之用,绝对不能让二王叔和七王叔控制。李修元的脾气跟他老子兵部侍郎李浩一样古板,我已经找了他好几次,这家伙却总是油盐不进,所以我们不能把宝押在他身上了,必须拉拢几个中层军官,就算到时只能掌握一小部分力量也是好的。”
灵纪郡主不解道:“那个归拾儿仅仅只是个小队长,手下不过五十个人,拉拢他能起到什么作用?”
沐昊胸有成竹地笑笑道:“现在他只是个小队长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