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真人本意是要为难我们这一行,不知相见何幸之有?”
她 这么一说,陈浩然立即也回过味来,不由心生恼怒:“娘的,这些家伙早打定了主意要干一票,却还拿大帽子来扣老子,未免太不光棍地道,真把老子当作糊涂蛋来 糊弄了。”当下皮笑肉不笑道:“嘿嘿!夏妞儿,这你就说错了,大家碰面当然有幸,不但有幸,还有幸得很。咱们可是一群送上门挨宰的肥羊,这位姓佘的老兄自 然觉得交了大运。佘老兄你说对不对?”
“大圣说话很是风趣,呵呵。”
佘自奇脸色微僵,转又笑意依旧,一 语带过道:“大圣,夏真人,这些如蝇逐臭之徒虽未直接助纣为虐。但他们运进来的一米一黍,一布一帛,莫不是以本金十数倍甚或数十倍的高价售出,所获暴利不 知凡几,岂非等同于趁火打劫,抢掠乌方国民众的血汗之财?这种雪上添霜伤天害理的行为,又岂可轻饶?”
他口齿伶俐侃侃而谈,逼视狄夏二人,激昂道:“两位皆是得窥天道。修性炼命小有所成的真人,不说以劝善惩恶扶危持颠为已任,也应该多修善德多积阴果才是,为何反为蝇营狗苟的不义之辈驱使行无德之举,岂不为吾辈同道所耻笑?”
说到此处,佘自奇已是情绪激扬,一腔浩然正气难以自抑。
夏青颜点醒了陈浩然,不再答话。身形飘动,复又鬼魅般隐入暗处。
陈浩然心里已经有了定见。哪会再受人言语蛊惑?先慢腾腾地掏掏耳朵,再装模作样问:“你说完了?”
佘自奇一愕,气势顿挫,下意识应道:“说完了。”
陈浩然用力鼓掌,笑嘻嘻道:“嗯,老兄的演说精彩绝伦。本大圣深受教育,也深受感动,深受感动啊。”
“噼噼啪啪”的单调巴掌声在空洞的峡道里回荡,显得分外的刺耳,每一掌都像重重掴在佘自奇的脸上。他的面庞刹时变得铁青,颜色比边上天生青面的郭崇云犹要深浓几分。
郭崇云勃然大怒,嗔目厉吼:“糊涂大圣,你也太过嚣张狂妄,莫以为仗着小有能耐便可只手遮天,郭某尽管不才,却也要不自量力来会会你,看你究竟有何通天奇能。”从鞍际摘下那杆丈八长矛,横臂一扫,怒喝道:“亮兵器罢。”
陈浩然瞥他一眼,摇头道:“你虽然有点修行基础,不过还在炼气化虚的中期,差一截才能凝结金丹,就算拼命也不是我的对手,还是不用打了,叫这位佘老兄上罢。”
郭崇云凛然道:“郭某自揭竿而起替天行道,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即便是必亡之战,又有何惧?”便欲打马冲上。
“等一等。”
却是陈浩然与佘自奇异口同声喝止。陈浩然瞟一眼佘自奇,对郭崇云道:“我最佩服的就是有骨气的硬汉子,你的本事是比这位佘老兄差,气魄却比他强得多。”
佘自奇面上微笑自是不复再有,冷哼道:“我以礼相待,阁下却再三讥讽,实是欺人太甚。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不敢直告,藏头露尾掩盖来历就不怕有辱自己身份?”
陈浩然没理他,又自顾道:“郭将军,这一架先别急着打,我做什么事都讲究个理直气壮,现在来跟你讲讲道理,听完后,你如果还要打,我就奉陪到底,怎么样?”
郭崇云挽缰勒马,略一沉吟,道:“请讲。”
陈浩然指指后方施全那百余人,难得正经地说道:“这些人一不偷二不抢,正大光明做生意赚银子有什么错?他们的奔波劳累也算了,这一路上还是提着脑袋在跑买卖,利润高一点难道就罪孽深重到不可饶恕的程度?”
郭崇云沉吟不语。
陈浩然继续道:“这些商客都是平民,他们这次的货物不但全部被你们抢走,而且有好几十个人遇难,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替天行道,屠杀平民算是行什么道?”
郭崇云轩眉道:“大圣休得胡乱栽赃罪名,我郭崇云以这颗头颅担保,天门义军绝未做过此等杀人掳货伤天害理之事。”
陈浩然问:“这么多乱军,你保证自己没有,难道还能保证别人也没有?”
郭崇云眼神一凝,道:“各地义军不下数十起,鱼龙混杂良莠不齐,郭某不敢保证会无人犯此大伤天和的恶孽。”
陈浩然大声道:“不管怎么说,这些人丢了财又丢了命,就再有过错也能抵销了,我只想把他们平平安安带回家去跟亲人团聚,郭将军,你放。还是不放?”
后方,施全等人原本安静等待陈浩然的交涉结果,此际闻言均心情激荡,纷纷高声道:“大圣,你不用顾及我们,跟这些草莽贼子说好话。他们不肯放我们回去见爹娘见老婆孩子,大伙舍命拼了就是。”
望见众人群情鼎沸,郭崇云意有所动,犹疑不决。
佘自奇在旁冷笑道:“糊涂大圣,你尽说些不相干的话干什么?就算你能够舌灿莲花,郭将军乃是心志百炼成钢的英雄豪杰,又岂会被你的花言巧语所惑?”
日哦,老子从娘肚里出来长到现在,横穿两界。还从没有人表扬过口才好,这厮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