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刀刃刺入肌肤,短暂的一凉,剧烈的疼痛随之而来。
提尔兰特瞪大着双眼,伸手yù抓向身前凶手,而对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刀锋离体,拔出的那一瞬,鲜血飞舞四溅,受伤的腹部再次传来阵痛,那是葛塞兹忽然直踹而出的一脚。
那股力道,迅速有力。
猝不及防中,提尔兰特的身躯踉跄后退,直至倒地。
鲜血旗帜结社的学生们回神过来,他们有人拔出了剑,有人急切上前搀扶起他们的领袖。
“哈哈哈哈哈”
葛塞兹手中短刃朝前一指,锋刃上滴落着鲜红,他仰起了自己高贵的头颅看着愤怒上涌而来的学院生,眼神轻蔑环视。
“奉国王陛下旨意,暴乱首恶已除,所有从犯者如缴械投降皆可一概不究,如果顽抗到底,所有人等皆以叛国罪名处死!”
他那高昂的声音迅速传遍了整个人群,最后一句的叛国罪名威胁让他们手中的剑开始犹豫。
迟疑的面孔,迷茫的面孔。
他们是学生,他们正处于青chūn追求梦想的年华,而他们,内心也只是单纯的为了拯救这个国家而努力。
叛国——
难道我们做出的事情是错误的吗?难道我们的一切努力都是徒然?
难道——
“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请你们仔细想想,你们的行为究竟是正确的吗?”
葛塞兹内心冷笑,话语却在不断瓦解他们的思想意志。
“你们是这个国家明天的未来,你们有着美好远大的前程,难道你们愿意因为这件事情而放弃你们的将来,让所有期待你们的家人朋友失望?”
“如果你们的目的是拯救这个国家,那么这件愚蠢的事情又能给你们带来什么?你们不会成功,因为国王陛下不会让你们成功!”
“你们只会在失败中品尝着痛苦悔恨,因为你们失去了自己,失去了家人朋友,更加失去了自己的将来。”
“放下你们手中的刀剑吧,因为他人的私yù而走向不归的错误道路,因为他人的私yù而毁灭自己,难道你们愿意吗?”
人群的寂静,葛塞兹的质问回响在每一个人的心间,他们冷静下来,他们质疑自己。
汇集起的理想信念仿佛已经布满裂痕开始不断崩碎。
“不!我们的道路没有错误!”
忽然,一声高呼将所有崩裂停止。
被社员搀扶而起的提尔兰特面带冷笑,捂在腹间的手掌已被染红,他抬起着脑袋,眼睛紧紧盯视着葛塞兹,眼睛中散发着所向无前的坚定意志。
他甩开社员扶着的手臂,失去了支撑,他的身躯打着颤抖,仿佛随时将会倒下。
缓缓拔出腰间的长剑,双手紧紧握住剑柄向面前的大地,腹间的伤口再次被拉扯,疼痛像是清醒的药剂刺激着他的知觉。
呼吸变得虚弱,视觉变得模糊。
在他的耳边,他仿佛听见了所有人内心发出的声音。
那是犹豫矛盾的动摇。
他开始笑了起来,笑声勉强,笑声狂肆。
他转向自己的社员,转向人群,他看着所有人。
“你们没有叛国,你们没有做错,你们无罪!”
“能够审判我们的不是国王,能够裁决我们的不是这个国家,能够为我们定论的只有历史!”
“历史将会铭记今天,铭记我们所有人!”
“当王国倾覆之前,曾经有着一群企图拯救这个国家的人,他们知道自己的未来,但他们仍旧义无反顾,哪怕失败,他们也要唤醒这个国家的沉睡!”
“因为,没有谁比我们更爱这个国家,没有谁比我们更想拯救这个国家,没有谁能阻挡我们心中的信念理想!”
摇晃的身躯,奋力拔起朝天的剑锋,提尔兰特释放出震耳yù聋的怒喊。
“悔恨与痛苦留给的是懦弱的人,甘愿化作先驱旗帜的我们不会失败,因为!我们将会让我们的意志散播在每一个人的心间!”
“麻木与沉默充斥覆盖着世间,唯甚我们呐喊!唯甚我们举剑!唯甚我们,奋起而战!”
不同的声音影响着不同的心情,跌宕起伏。
“一片胡言!”
提尔兰特的身后,葛塞兹气极而笑出声。
“提尔兰特,你以为你是谁?这个国家不需要你们来改变,这个国家能够拯救的只有国王陛下,而你们,只是一群无知愚蠢的白痴!”
“布莱撒·葛塞兹!”
提尔兰特转过身子,面容冷酷地看着他的行径。
“你还没有这个资格评价我们!在我的认知里,你只是国王座前一条发狂嚎叫的疯狗!”
“哈哈——”
葛塞兹yīn沉着脸笑出声,舔舐着手中沾染鲜血的短刃。
“如果我是狗,那你们呢?不过是群不知所谓的将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