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林夫人病了,贾母生日时,只有贾敏和林如海两人去了贾家。贾母见了不免要问:“你婆婆怎么样了?可好些了?”
正是酒到一半,贾敏跟贾母两人到内室中更新,顺便说说私房话。她坐在贾母身边,正插了一牙儿西瓜吃,闻言笑道:“已经大好了,只是”她看了一围屋里,凑近了贾母,小声道:“跟公公吵了架,脸上一时下不来,才多躺了几天。”
贾母一愣,这个她还真没听说,林家的下人嘴到严实。“为着什么吵嘴?”
贾敏垂头把玩着帕子,轻声说:“为了个姨娘。”
贾母奇道:“不过是个奴才,也值得你婆婆生气?”还是个没儿没女的姨娘,再得男人心意又怎么样?也不过三、五年,人老珠黄了自然就被扔到一边去了,到时候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听你父亲,你公公也是端方君子,还能宠妾灭妻不成?”再得宠的姨娘,还敢跟当家主母仗腰眼儿子,那真是蠢得没别边儿了。看看贾代善的小老婆,还是生了孩子的呢,在她面前不也是恭恭敬敬的。
贾敏乐了,“章姨娘比我公公岁数还大呢,早就是黄花菜儿了。她不过是仗着老子娘是我公公的乳母,还有些旧情在,便想着让自个儿的侄女伺候大爷。”林夫人生气丈夫,又气女儿,在儿子去安慰她的时候,把事情一股恼儿的都说了。林如海回房之后,当个笑话似的说给她听。贾敏这才知道,忍了那么久的林夫人,是为了什么暴发的。
也是,对女人来说,丈夫让她们失望了,还有儿子可以指望,甚至儿子比丈夫在她们心中的地位重多了。章姨娘勾着林侯爷。林夫人就算恼,也是恼她不知分寸,想着处处跟她比肩,忧心自己地位不稳。但是,章姨娘一旦把主意打到林如海身上,才算真正的碰到了林夫人逆鳞,再加上她这段时间正处于非常时期,这才爆发的很厉害,连林侯爷都被喷了满头包。
贾母一听,就落了脸。“怨不得你婆婆生气,这贱|人也太张狂了些,家中的爷们也是她能想的。”
章姨娘这会儿早就后悔了吧?贾敏笑意渐深,随手又拿起一牙儿西瓜啃。林夫人生病的第二天早上,章姨娘就被人看着,每天在小佛堂里给林夫人诵经祈福,每天要跪满五个时辰,直到林夫人病好为止。就连一向比较护着章姨娘的林侯爷,这回也没多说什么。任由林夫人去处置。
贾敏从这点就看出来了,对于正常的男人来说,无论平日里再怎么宠|爱妾室,关键时刻还是要站在正妻身边。这几乎已经成了他们的本能。
“西瓜这东西性凉,现下又已经入秋了,你也少用些,当心肚子疼。”贾母见女儿自己一个人就干掉了两盘子西瓜。不由的开口念叨她。不过见她这么好胃口,贾母也高兴。看女儿养得粉嫩圆润,比在娘家里丰腴了些。显然日子过得很是舒心。
贾敏垂目数了数,两小盘西瓜总共才六块,还都不大,怎么可能肚子疼。想当初,她吃西瓜都是一切半个,直接用勺挖,除了多去几次厕所之外,还不是半点事都没有,这些宅门里的千金、贵妇们真是太娇弱了。“哎呀,才六块么,没事的。”
贾母好气又好笑的拍了她一下,“你这丫头,嫁了人到贪嘴起来。”
“嘿嘿。”贾敏笑了一笑,叫了丫头打水洗手。再整容正色的跟贾母道:“太太,我听说大哥哥又在外面胡闹了?”跟人抢伎子打了一架,最可气的是,还没打过,让人给揍了。然后回家想再叫人,就被他老爹贾代善知道了,自然吃了一顿足量的竹板炒肉,被打得至今还爬床上起不来呢。
贾母心疼儿子,跟丈夫好顿抱怨,到也没好意思让女儿知道。贾敏却是听林如海说的,揍贾赦那人,说起来跟他的好基友穆莳还是亲戚,穆莳的姑姑是揍人那小子的伯母。
“你爹也是,什么大事,值下死手打儿子。”提到这个贾母心里还有怨气。本来比起贾赦这个儿子,生下来就养在婆婆那里,她到是更心水自己照顾大的小儿子,对大儿子不免就情份差了点。可再怎么样,贾赦也是她亲生的,被丈夫揍得起来床,身上皮肉没一处好的,她当然会心疼。
贾敏却道:“太太,以后父亲管教哥哥、侄子们,你少管。”
“什么?”贾母一听立马坐直了身子,戳着女儿的额头,恨道:“你个小白眼儿狼,你两个哥哥平日里多疼你,你到说出这话来。”
贾敏握住贾母的手,正容道:“就因为哥哥疼我,才不忍看他们蹉跎下去。二哥哥还好,知道读书上进。大哥哥,他才不过二十多岁,一味的吃酒赌钱玩女人不算,还见天儿在外面惹事生非,这是给咱们府招祸呢。现在父亲得圣人看重,自是没人说什么。万一父亲去了,这府里大哥哥能担起来么?”
“我听说,圣人颁了旨,日后各家袭爵便要考试,过了方可袭爵,若是不过的,便要再考。三次不过,或换人,或降等。大哥哥那样的,他能考得过去么?父亲拼死得来爵位,就眼看着大哥哥一次不过、二次不过的降下去?”
几句话说得贾母沉默了下来,好半天才叹气:“可你大哥那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