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扶着丫头急急忙忙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慕霖黑着脸拂袖而去的背影,她儿子林海稳稳的坐在书房里,笑嘻嘻的扬声道:“好走不送!”
林夫人自是认得慕霖是谁,当下心跳超速,几步赶到书斋门口,正好撞上满脸愧意,跟林如海拱手作别的齐嘉珏。齐嘉珏一见林夫人,连忙欠身行礼,口称伯母。
“是寿哥儿,你母亲可好,有日没见她了,怪想的。”林夫人与齐嘉珏的母亲原是闺阁中的好友,当年两人先后出嫁,齐嘉珏的母亲随夫去了任上,一别多年,前年才得回京,两人才算是又联系上了。
齐嘉珏小名叫永寿,他的前两个哥哥都是十来岁的时候夭折了,因此家里的老祖母才给他取了这么个小名儿,想着他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至于功名之类的,在夭折了两个儿子之后,余下的这点骨血,齐嘉珏的父亲对他也不多做要求了。只要不做什么祸国殃民、损及家族之事,他再淘气也都是睁一眼闭一眼。有时齐嘉珏用功一些,还会宽慰他,让他放松一下。
只能说,齐嘉珏在这种极为宽松的环境之下成长,居然长成一个温和有礼,用功上进,几乎没有什么恶习的好学生,真是不可思议。
有礼的齐嘉珏小朋友,连忙垂手欠身笑道:“家母这几日也时常念叨着,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伯母,十会想念。”
“正好,园子里的莲花开得正好,我原说要下贴子请人来赏花呢。你回去跟你母亲说,可一定要赏脸来啊。”林夫人笑道。
齐嘉珏忙笑着表示,他娘接到贴子肯定高兴坏了,百分之百会来的。
寒暄完了,林夫人才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昨儿还听如海念叨你们呢,说是自放榜以来,就没在一起玩过。今日好容易来了,怎么不多玩一会儿。”
“那个这个”齐嘉珏老实得很,他本就觉得今天跟慕霖来找林如海这事儿不对,再被林夫人问起,当下张口结舌,支吾半天,才憋出一句:“那个慕霖有事儿,我们才急着回去。”说完,也顾不得不礼貌,急急跟林夫人告辞,然后急匆匆的走了。
林夫人连忙叫林如海,“不不快去送送寿哥儿。”
齐嘉珏急忙摆手,“不用不用。”一面说一面走得远了。
林夫人见了,只能吩咐小厮们好生送他出去。
林府的小厮们,紧紧跟在他身后,一路送了出去,才来回话。
林夫人见齐嘉珏走远了,沉了脸,迈步进了书房,看也不看跟在身后的林如海。待小厮回过话之后,说是看着齐嘉珏好好的骑马追着慕霖走了,才开口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慕相家的公子,气呼呼的走了。还有,你吩咐人要拿刀是怎么回事?”
刚刚接到小幺禀告之后,吓得她心砰砰直跳,以为林如海跟慕相的长孙一言不和,要刀剑相向呢。
她这边正问着,外间丫头进来回话,“奶来了。”林夫人脸一沉,脱口而出:“她来做什么?”这里是外书房,来往的都是外男,一个新婚的妇人,总往这里跑是怎么回事?真是不安份。
林如海道:“小子们去通的信的吧,她也是着急儿子,这才过来的。”
林如海不说话还好,林夫人也就是抱怨几句,她还能不知道贾敏这时候过来是为什么。只是儿子这么一解释,她怒意更盛,当下拍桌道:“一个妇道人家,不说在内宅好好呆着,整日家往前边跑什么!没规矩!”
林如海几乎要冲口而出,“你也是妇道人家。”总算他没犯二,把这句话咽了下去。话是咽下去了,只是脸上也带出来了。真是把林夫人气得胸口疼,银牙紧咬,暗骂: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不孝子。
林夫人有心要好好发作一下媳妇,可是当着儿子的面儿,不能训斥媳妇,那样只会把儿子推到自己对立面去。又想到儿媳妇进门不到一月,还有儿媳妇背后的荣国公,只能硬是把这口气忍下,恨得一字一句的吩咐自己的丫头:“百合,让奶回去。”
刚才林夫人有意把声音提高,等在屋外的贾敏听了个大概齐,再看出来传话的百合,面儿上笑着,眼里却带着轻视,心中暗恼,看她给自己行礼,便稳稳的站着,等她把礼行完了,才笑眯眯的道:“百合姐姐不愧是太太调教出来的丫头,就是有礼。”
百合眼底隐着尴尬与羞恼,自从她做了太太的贴身大丫头以来,除了候爷外,便是大爷和大姑娘也不会让自己行全礼的,这个奶她心里也清楚,奶是听见了太太的话,不能去跟太太生气,才拿她做伐子。便是想得再清楚,百合也觉得自己被打了脸,对贾敏有些恨上了。“奶,太太说了,请您先回去,这里有她在呢。”心中再恨,面儿上依然笑着,甚至还恭敬了几分。
哟,这妹子不错哦。贾敏这才从上到下将百合仔细打量了一遍,见她穿着桃红纱袄,绛紫色的背心,粉面红唇,站在那里笑意盈盈,虽没有那个叫兰惠的丫头容色出众,却很是耐看,言行举止之间透着一股温顺。唔,到是个很有小家碧玉气质的妹子。她不会也想着跟林如海有点什么关系吧?贾敏想到红楼梦时的丫头们,再想想穿过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