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完全走不了路,所以上了楼倒也不算费劲。她带着温远走到二楼,推开拐角处的一扇门,落座在沙发时,已有些气喘吁吁。
温远见状,便端起书桌上一个暖壶,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李小棠摆了摆手,“刚吃过饭,肚子里还饱着呢。”
温远哦了一声,又把杯子放回了桌子上,谨慎地站在原地。
李小棠平复了呼吸,盯着温远看了一会儿,倏尔笑了。
“这么看,倒真不像是温家的孩子。”
温远嚯地抬起头,一瞬不瞬地看着李小棠,只见她淡淡一笑,“你爷爷温恪性子就不大好,不知是不是随他,各个孩子都生性冷淡。”
这一点,温远倒是非常苟同的。她想了想,开口说道:“棠姨,我本来就不是温家的孩子。”
李小棠丝毫不吃惊,而且也不应该吃惊。她既然能接受温行之与她的关系,自然就是提前知道了这一点。
可温远却惊着了,她没想到李小棠会对他们这些个错综复杂的关系知道得一清二楚。
“吓着了吧?”李小棠温柔地笑笑。
温远沉默了一下,“是他告诉你的?”
他——是指温行之。
李小棠摇摇头,“那时候,温家老大抱你回来的时候,我也在。”
听到这里,温远惊讶地话都不会说了:“您,您也在??”
“是的。”李小棠看着她,目光很是柔和,“那时候行之母亲的身体不太好,确切地说,她的病已经到了大夫也回天乏术的地步。温恪已经着手为她准备后事。”说到这里,李小棠嗤笑一声,“我很佩服他,到了如斯地步已经那么沉着冷静,果真是个适合打仗的人。”
温远静静地看着她,听她说。
“温恪就接了我过去陪她。到B市的第二天,行之的母亲就过世了。我身体不大好,又因为亲姐姐过世太过伤心,就留在B市养身体。养了差不多有一个月吧,温家老大把你给抱回来了。我下楼看了你一眼,就觉得这小娃娃太小了,才一岁多一点点,看上去可怜极了。”李小棠笑着看她,“那时候温家为了你可是乱成了一团,后来倒是把你给留下了。”
温远听着,低下了头去,却被李小棠拍了拍手:“那时候我想啊,如果他们真不要,我就抱回来养着。”
温远被她有些调皮的语气逗得笑了笑,她抬起头,看着李小棠,“谢谢棠姨。”
“可惜我没这个机会啊。”李小棠遗憾地叹了口气,“所以每回行之过来的时候,我总要问问你。”
温远瘪了瘪嘴,“您问错人了,他那时候可没那么关心我。”
李小棠笑着看她一眼,“脾性那么冷的一个人,你要跟他认真,可就有生不完的气了。”说着便开始算,“一开始是敷衍我几句,可后来,等你长大了,他可不是敷衍我了。我听得出来。”
“真的?”温远不信。
“当然是真的。”
李小棠瞪她一眼,温远嘿嘿地笑了。笑完了,发现李小棠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良久,听得她叹一口气:“你让他上心了,这本是不应该的。因为一旦上心,就割舍不掉。别说你不是温家的孩子,即使是,他又能如何?还不是要管着。”
温远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棠姨,我是不是做得不对?”
“不能说不对,只是前路不好走罢了。”说着,她却笑了,“不过这大概就是行之先来带你见过我原因。他呀,有时候可会算计着呢。”
算计?温远茫然了。
而棠姨却拍拍她的脑袋瓜:“反正时间还长,你慢慢会体会到的。”
温远:“……”
当晚,温远睡在了二楼一个不大不小的房间里。
里面摆设很简单,一张大床,一个书橱和靠墙的一套桌椅。李小棠亲自给她铺的床,碎花床单,一针一线竟都是自家织的。温远是越来越佩服李小棠了,总觉得这样的女人才是适合居家过日子的嘛。
“今晚你就睡在这儿吧,这次行之来的突然,床单也没有来得及晒。而且又下雨,可能会有一些潮。”
“没关系的。”
温远甜甜一笑,很是乖巧。
李小棠慈爱地看了她一眼,“那就好。”
“我扶您下楼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你洗个澡休息吧。”说着又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不许把我当个残疾人。”
温远调皮地吐吐舌头。
这一天坐车也怪累,而且心里压力有比较大,温远泡了个澡出来,靠在床头晾头发的时候已经昏昏欲睡了。
入秋,天气已渐凉。雨水带来的yīn冷更是透进了骨子里,温远被冻得清醒了,听见走廊上有轻微的脚步声,她打开门,见刚刚上了楼的温行之自拐角处走来。他今晚陪徐莫修喝了不少的酒,虽不上脸,但还是有些醉意。
看见他,温远还是有些恼的。温行之也知道,站在那里不动,看着她鼓鼓的脸颊,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