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十五年,天下将定,从大业七年开始动荡的天下终于又有了重新安定的迹象。
六月,洛阳城下,李阀兵变,唐长公主李秀宁杀兄而降,长安陇西尽江南。十日后,下邳,在李阀降军配合下,扬州军大败江北联军,杀敌十万,降者不计其数。河北军阀窦建德、刘武周皆殁于阵中,此后长江以北再无可阻扬州军之人。
同年夏,楚帝莫闻于龙泉城斩杀突厥武尊毕玄、败高句丽弈剑大师傅采林,突厥颉利可汗为报武尊之仇率军攻城,但在渤海士卒地阻拦下却是两败俱伤,在丢下近三万尸体之后,仓惶退回草原。同年秋,东突厥突利可汗纠结各中小部落,起兵反叛,与颉利可汗争夺汗位,至此东突厥分裂,再无力阻挠中原一统。
龙泉城,距离那惊心动魄的大战已过去月旬,但长街上依旧弥漫着刺鼻的血腥之气,龙泉的居民的表情极为复杂,有悲伤也有喜悦,那场战斗让龙泉几乎家家挂孝,但也多亏了那一仗击败了突厥狼骑,粟末靺鞨正式立国,在这龙泉之地建立起了自己的国家,再不是那流浪之民。
庆祝着、欢呼着,建国的喜悦渐渐地冲淡了死者的哀伤。
皇宫旁的一处院落中,幽幽的琴声响起,那淡雅清淡的曲调似乎与周围热闹的环境格格不入。
半晌之后,院落的大门微微打开,一个长相奇异的男子推门而出,回头看了一眼院内,他轻轻一叹,随即背着手走入了涌动的人群之中,样子有几分落寂。也有几分轻松。
屋内,一个英俊的少年闭目盘膝坐在桌子前,静静地聆听着那美妙的琴音。
弹琴的美人跪坐在他身旁,这是一个美到了极致。同时也是媚到了极致的女子。她身穿彩服,那宽大的衣袍也遮掩不住动人的曲线。剪水秋眸似是流转着无穷的媚意,裸露在外的肌肤白得惊心动魄,一颦一笑都有着万种风情,只是美人眼中似乎有着一缕淡淡的幽怨。不损风情,却更让人怜惜。
一曲弹罢,那少年微微睁开眼睛,对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两位美人就是一笑。
“君渝、君嫱,你们师傅为了高句丽可是把你们卖给我了,有什么想说的没有?”
那年龄较小,整个人如同一朵浪漫的百合花的女子就是一声冷哼。别过头去,而站在她一旁的冷俏女子却是脸色一白,身子微微一颤,目光有几分惧怕。却又暗藏着一丝期待,矛盾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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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龙泉城外的树林之中,两个女子静静地对立,其中一人脚下还有一个女子被绑在那里。
三人皆是绝色的美人,那艳光几乎能压倒天下所有的女子。
“婠婠,为何不杀了她!”祝玉妍皱着眉头看了师妃暄一眼,“我们可是好不容易趁着她重伤才一举将她拿下,怎能放虎归山?”
婠婠苦笑,摇了摇头,“师尊,她可是他要的人,杀不得!”
祝玉妍眉头皱得更紧,呵斥道:“糊涂!这慈航静斋的女人最擅勾引男人,现在天下一统在即,你可是要入后宫的,万一她到时和你争宠怎么办,我圣门的大计岂不是付诸东流?”
婠婠的眼神微微一变,随即一叹,低头看了被绑在地上的师妃暄一眼,“师尊,你就放心好了,我就怕她到时可没时间和婠婠争宠呢?”
“嗯?”祝玉妍微微一愣,上下打量了自己的弟子一眼,“婠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师傅,自从长安那一次以来,我觉得你似乎越来越不把圣门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婠婠却是摇头失笑,“怎么会呢,师傅,我可是做梦都想广大圣门,而且我相信这一天也不会远了,在我的手中,圣门绝对会发展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有一天,这天下都会属于我圣门也说不定!”
祝玉妍的眼睛微微眯起,只觉得的自己这个弟子似乎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变化,那感觉就像是原本山沟的小吏突然之间开阔了眼界,然后放眼天下,想做宰相的感觉。
“你打算对莫闻出手?可有把握?”
婠婠一愣,有些惊奇地看着自己的师傅,“师傅,你怎么会这么想,弟子何时说要对莫闻出手了?”
她的神情却有几分古怪,喃喃道:“再说弟子现在也对他出不了手,说不定心中想什么,对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祝玉妍却有些糊涂,质问道:“不向莫闻出手,又怎么得到这天下,纵观这小子所为,说是心狠手辣也不为过,不除了他,怎么有可能任由你控制着天下?”
婠婠摇了摇头,微微抬头朝天上望去,然后又低下头来,似笑非笑地对着自己师尊说道:“师傅,你信不信其实楚帝他从一开始就不怎么在意这天下,争天下对于他来说只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的手段而已,再过一段时间之后,只要弟子表现好一点,再讨好他一下,他说不定真得会将整个天下想让!”
“什么!”祝玉妍却是一愣,根本就不相信婠婠所说,但看着自己徒弟自信的样子却又反驳不了,只能转换话题道:“那你留着她有何用,就不怕她坏你的事?”却是再一次将目光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