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带着羡慕的眼光,即使在唐川帝国军队装备最好的时候,也没有达到董伟这样的程度。
有的战俘想要站起来,和董伟握手,但是他们没有足够的力气站起来,只好歉意地朝董伟笑了笑,那种笑容让素来粗暴的董伟也觉得无比的心酸,有些战俘就地在原地给董伟敬礼,董伟也谨慎的还礼了,有些战俘似乎要想和董伟拥抱,结果被董伟巧妙的躲避开了,他可不想被他们熏死在这里。
进入茅草屋的位置,董伟好奇的看了看,只看到里面黑乎乎的,似乎有很多白色的东西在蠕动,好像是疽虫,但是他很快就发现,原来那些不是虫子,而是一个个白色的人体,稍稍适应了黑暗的光线以后,他发现每个茅草屋的里面,都有密密麻麻的木床,每张木床都被分成十层,每一层大概只有四十厘米高,刚好可以淌下一个人,当然,翻身是不可能的,那些躺在上面的战俘,就是他所看到的白色蠕虫。
“这是我们生活的地方,哦,你放心,这里面的人都是活着的,死人是不可能在里面……我们居住在这里,大概……我是五百七十六天……老陈,六百零一天……最长的,有六百六十一天……最短的,也有三百九十天……年纪最大的四十六岁,年纪最小的只有十七岁……
哦,今天是十八岁了,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总算熬到了你们的到来……才十八岁的孩子啊!可怜……“老年战俘慢慢的向董伟解释,董伟觉得眼眶里一热,眼泪终于不由自主地流下来了。
一个通讯兵从后面急急忙忙的赶来,递给董伟一份电报,原来是指导员的回电。这名通讯兵为了赶时间,也为了减少恶臭熏死自己的机会,所以是从外面一路飞奔进来的,笨重的大头靴不知道踩断了多少死者的骷髅,一路所过,几乎都是喀嚓喀嚓的声音,他的鼻孔里,死死的塞着无名野草,仿佛要把鼻孔撑裂。
营部指导员说,蓝羽军海军陆战队本身携带的粮食不多,必须节省着使用,赤炼教武装分子虽然逃跑了,但是他们也带走了大量的粮食,其他的粮食都被坚壁清野了,蓝羽军需要时间来寻找,至于医疗卫生队的问题倒容易,团部护士长艾静少校已经率领医务人员过来了。
董伟一把揉碎了电报纸,狠狠地扔在地上,厉声喝道:“就算将朱阁地区的狠食都搜刮完,也要将粮食找来,给我每家每户的搜,只要能吃的都收集起来。让他过来这里看看!告诉他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会把每一粒狠食都从老鼠的嘴巴里夺回来!”
因为过度的愤怒和激动,董伟的声音显得特别大,通讯兵还从来没有被董伟这样子吼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急忙转身去了,大头皮靴再次在去路上不断的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又不知道打扰了多少亡魂的安息。忽然间,旁边的茅草屋似乎被董伟的声音震动的太厉害,哗啦一声倒塌了,可是里面的人员却没有任何的伤亡,因为只有干枯的茅草到下来而已,只是光秃秃的木床架暴露在太阳底下,无数的白色人体反射着阳光,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董伟狠狠地骂道:“浑蛋!”
那个老战俘沉默片刻,才苦涩的说道:“你们是从哪里进来的?”
董伟喘着大气说道:“从海上。我们从宁波港上岸,直接杀到这里来的,赤炼教的人不敢和我们正面对抗,现在都撤走了,也不知道撤退到了哪里,我们其余的部队正在追杀他们,这群狗娘养的,等我们抓到他们,一定要扯他们也到这里住上一年半截的!”
老战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