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杨夙枫耳边似乎听到无数人的吼叫:“我也要喝水!我也要喝水!”这声音开始的时候只有一百几十人,后来却是所有山海关附近的囚犯们都跟着吼叫起来,喊叫声夹杂着镣铐击打囚车的声音,也十分震撼。那些负责押送的官兵和衙役都看着杨夙枫,看他还有什么样的动作。就是山海关两边负责瞭望的哨兵也都将目光转向了这里。
杨夙枫示意射颜等人张开鹰角长弓小心戒备,走到闹得最凶的那群囚犯那里,漠然的问道:“你们叫得这么凶,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群犯人大概有一百四十多人,都是年轻的汉子,年纪都在三十多岁,显得矫健彪悍,虽然在囚车里遭受了很多的苦难,但是依然腰杆挺得笔直,而且每个人的手臂都显得相当的发达,尤其是胳膊上的肌肉,似乎是长期运动的结果,而他们的眼睛,也相当的凌厉,虽然显得有点憔悴,却依然表露出一股专注的力量。
杨夙枫好奇的问负责押解的军官:“他们都是什么人?”
那军官急忙说道:“将军大人,他们都是云川道阿尔金荒原上的桑兰族猎人,因为擅自到察雅圣地打猎,冲撞了皇室的禁忌,所以……”
话没说完,已经被领头的一个囚犯生硬的打断:“将军大人,你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我们都是云川道阿尔金荒原上最优秀的猎人,我们在阿尔金荒原上生活了数百年,我们当然知道祖宗的规矩,我敢发誓,我们世世代代都没有进去过察雅圣地打猎,我们只是去那里瞻仰唐川陛下的风姿罢了。我们都是被冤枉的,是被陷害的,是我们的对头要栽赃于我们,我们根本没有到察雅圣地附近打猎啊!”
杨夙枫皱眉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的说来听听。”
那个囚犯正要开口接着说下去,负责押送的军官脸色一变,手中的马鞭一用力就抽打在那个囚犯的脸上,那囚犯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他嘴巴里狠狠地骂道:“桑格,叫你饶舌!叫你多嘴!”
杨夙枫眼神一斜,射颜等人立刻冲上前去,将那个军官拉开,摁倒在地上,所有的兵器装备盘缠文书什么之类的全部都搜刮的一干二净,不过却没有什么油水。黑色的马鞭也交到了杨夙枫的手中,他好奇的挥了挥,倒是最上等的马鞭,刚中带柔,柔中含刚,带着一层淡淡的亮黑色。其余的官兵想要解救自己的上司,却被早已严阵以待的宫都战士用鹰角长弓瞄准了,在黑漆漆的箭头面前,谁也不敢动。
那军官还嘴硬,在地上骂道:“杨夙枫,你不要多管闲事……”还没说完,已经被射颜一拳头打在嘴巴上,顿时牙齿崩落,满嘴都是鲜血,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弄得泥土里斑斑点点的血迹。
杨夙枫这才随意的挥动着马鞭,慢条斯理的说道:“你慢慢的说罢,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个囚犯愣愣的看了看地上痛苦挣扎的军官,又是欣喜又是惊恐,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杨夙枫淡淡地说道:“皇帝陛下已经授权我全权处理美尼斯地区的一切大小事务,你们既然是要流放到美尼斯地区的,自然也归我管。美尼斯地区我的权力最大。你不必害怕,你照实说就是了。”
那囚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谢谢将军大人。我叫桑格,左边的是我的兄弟桑布,右边的是我的兄弟桑顿,其他那些也都是我的兄弟。我们都是云川道阿尔金荒原上的桑兰族人,在那个荒原上生活了几百年了。我们都是那里最优秀的猎人,每年,我们都可以从阿尔金荒原上猎取大量的猎物,保证我们全族人的需要,我们完全没有必要进入察雅圣地打猎。我们知道那里是当年唐川陛下和众多盟友签署契约的神圣之地,也是他死后的安息之地。我们就算再无知,也不敢冲撞他老人家的尊严……”
杨夙枫狐疑的说道:“那么你们到那里去做什么?你们总不会没有去过那里吧?”
桑格深沉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这也是我们命中注定的灾祸。与世无争的阿尔金荒原经历了数百年的平静,现在也开始沾染了世俗的利益纷争,我们桑兰族人和诺顿族人本来相安无事,和平相处。我们生活在荒原的西边,他们生活在东边,就以察雅圣地为界限,井水不犯河水。可是最近,诺顿族人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屡屡越过边界来打猎,开始的时候我们也不在乎,后来他们越来越过分了,甚至出现三四百名猎人一起越边犯境的事情,于是我们不得不出面警告了他们两次,可是他们还是不知悔改,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杨夙枫再次忍不住说道:“我只想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进去察雅地区打猎?”
桑格低沉的说道:“将军大人,你不要着急,我会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你。诺顿族人越边犯境的事情越来越多,我们屡屡起冲突,也造成了几十个人的死亡,有我们的,也有他们的。当地的官府出面调停,屡屡是偏向他们那边。我们很气愤,找到官府论理,官府却不理睬我们。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诺顿族人有很多人在帝国军队里服役,除了很多名高级军官,禁卫军的狼奇少将就是其中的一个,他们在官府方面的势力很大,地方官员自然不敢得罪他们。于是我们想来想去,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