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洁妤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平静,甚至可以用轻松来形容,这倒让我吃惊不小,一个女孩子竟如此大气。想归想,我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符纸令旗在我们周围快速插上五只,然后再扯出一把红线,这红线可不是一般的红线,是用两年以上的大公鸡血浸泡过十日以上的,这也是我家老爷子给我的,说总有用得上的时候。我用这红线按画五角星的方法将五只令旗连在一起,打上结。我们三人就正好坐在五星的正中,我拿出毛笔沾上朱砂,让华夏伸出手,然后在手心画上一道符咒,嘱咐道:“双手合十,给我安静地打坐,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给我坐稳了,千万别动,不然神仙都救不了你。”
此咒名磐石,据老爷子说,这是师公自创,对无一技之长的常人来说帮助最大,当局者若能静得下心,妖物也只能干瞪眼。我还是不放心,咬破食指,中食二指对着华夏虚空一划,口中大喝:“凝神诀。”
看着华夏双眼紧闭,我知道他已经进入了状态,我转过身来看了看陆洁妤,准备对她施同样的术,陆洁妤马上说:“别对我来这一套啊,不要小看我,我要跟你并肩作战。”
我说:“你开什么玩笑,这又不是打仗,一会儿我根本顾不上你,姑奶奶你就行行好,别拖我后腿行不?”
陆洁妤刚想反驳,鬼物已经到了五星外围。我能明显感觉到,可是我一只也看不见。我也没时间跟陆洁妤废话,必须努力再试一次,一定要将这狗屁的天眼给我开了。
万法皆幻象,心明自破之,天眼,给我开!我口中大喝,双眼一道金光闪过,眼前大雾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周围的鬼物也逐渐显形,出现在我们三人面前。这一次,天眼终于打开了。
我看清了周围的这群野鬼,它们身穿古代士卒兵甲,手持长矛。细看之下,它们满脸平静,虽不能感到它们身上的怨气,但从它们凶神恶煞的表情就能知道,这帮家伙绝不是善茬,雨烟阿姨的声音在脑中响起:“是怨魂!”我的脑中飞速闪过数种可以瞬间解决掉它们的方法,但是没有一种是我用过的。就在这个时候,形成合围之势的怨灵在我正前方让出了一个缺口。一个和这群东西打扮完全不同的“人”飘了进来,散落的头发挡住了它的半张脸,另外半张脸上,能明显看到表筋暴起,眼眶里闪着幽幽绿光,右手把住腰间配剑。左手一指我们三人。我心一紧,只听它用低沉且飘乎的声音说道:“尔等何人?扰我主安息于此!”
我去,是怨灵!
陆洁妤往我耳边一凑轻声说道:“看装束,应该是汉朝时期的土贼!”
我转头满脸奇怪的表情看着她,心想,这群鬼东西从哪儿看也不像土贼啊!我打了个让她禁声的手势。陆洁妤乖乖地闭上了嘴。
没想到我们两这些小动作竟若怒了那群怨魂的小头头,只听它喝道:“小贼!竟视吾等军爷为无物,找死!”
只见它单手拔出腰中宝剑往前一挥,令道:杀!
同时,一股猛烈的劲风直扑我们所在的五星护法阵,我身形一阵猛晃。我感觉自己肚里的肠子都完全绞在一起了,难受得要死,一口鲜血到了喉上,硬是被我吞了回去。
那群鬼兵冲着法阵猛扑过来,刚碰到法阵,就被弹了开去,一时半会儿也毫无办法。陆洁妤扶着我,一脸担心。我向她示意并无大碍。待她放开手,我忍痛咬破自己的舌头,含着热血,一口喷在手里的铜钱剑上,喊道:“纯阳血祭,星尘伏妖。”
铜钱剑身带着血色,一阵轻吟,脱手飞至我头顶,像一颗炸弹般,爆了开来,数枚铜钱如流星般的速度散了开来,每击中一名鬼兵,它都魂飞魄散。唯独那怨灵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眼神中带着一丝蔑视。
跟了老爷子好多年的铜钱剑就这样没了,不过也不亏本了。现在就剩一只怨灵,我顿时压力大减。我也知道刚才所用的“流星伏魔诀”对眼前这只鬼物起不了什么作用,只因为我早已不是,哪来的纯阳之血?如果是使出这一招,这家伙肯定没有还手之力的。
最近的私生活也够混乱的,能达到眼前的效果,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我觉得自己也算个玄术天才了,这些咒法我都只在书中看过后记了下来,有些更是听老爷子口述,真正意义上的实战,今天还是第一次。还能用得这么顺手,不是天才是什么。
我起身,将双手背在身后,就那么自然地和鬼将对视着,片刻之后我叹了口长气说道:“阁下虽行伍出生,但观其行也非是不讲道理之人!莫非不知先礼后兵之说?阁下虽为鬼,亦存于这世间少说近两千年,难道还改不了一身兵痞的习气?”
鬼将听得一楞,自言自语道:“两千年?近两千年?先生,吾受先生之托在此守候我主已有春秋两千载,哈哈哈哈”
它主人到底是谁?它口中的先生又是谁呢?看它样子,生前必是个忠心之人。也就是这忠心之情已化作执念,让它这近两千年的时间都没有转世,一直存于这世上,让它成为这怨灵,我真不敢打保票,能收拾得了它。这山中难道有哪位大人物的墓?我觉得不太可能,如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