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这是肉做的手，你这样打！”慕清扬的手背上被敲出了深深的两道红痕，痛得直吸凉气。
“我还打不得你？你反正都让别人打了，我不打不是吃亏。”老爷子瞧着他眼角的淤青就来气，多少岁了还打架，居然还是和张柏然那小子。
“我问你，张柏然和苑佳汐是不是毁婚了？”
“嗯。”慕清扬点头，用手肘撞叶帛凉，让她给自己夹菜。
“自己没长手呢。”叶帛凉嘀咕了一句，给他狠狠夹了一筷子，堆到他的碗里，抬眼时，见老爷子正盯着她看，她连忙恭敬地给老爷子也夹了一筷子，小心地放进他的碗中。
“我有手！”老爷子冷哼了一声，又盯向了慕清扬，“我说让你妹妹晓瑜嫁给张柏然的，你跟他提了没有？”
“以后别提这事了，嫁给他还不毁了？”
慕清扬打断老爷子的话，老爷子皱了眉，挺认真地说道：
“他是不定性，我看人还挺不错的，机灵，孝顺。”
“他孝顺你了？”慕清扬看向老爷子，一脸古怪表情，“难不成背着我，他给你送什么了？是从你手上骗什么东西吧？”
“你爷爷我就这么蠢？”老爷子眼睛一瞪，不悦地骂了一句，一口饭就噎住了，两个人连忙起来给他揉xiōng锤背喂水，好半天才缓了过来。
“张柏然我是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可比你乖巧听话，性格又好，人又机灵懂得变通，如果肯收心，走正路，起码比你成就要大。”
“呵，他是你亲孙子，我是捡的吧，不就送了你几幅字画吗？”慕清扬的脸色又黑了，张柏然会比他成就大？见鬼！
老爷子干笑了几声，低头吃饭。
叶帛凉在一边看着，这还是第一次见着这祖孙两个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吃饭，仔细看着，拿筷子的姿势，低头的侧影，慕清扬活脱脱就是年轻版的慕老爷子。
“看什么看，吃饭。”慕清扬突然抬了手，把一块腿肉送到了她的嘴里。
老爷子抬头看过来，两个年轻人正相对凝望着，一时间又有些恍惚起来。
吃饭能吃得睡着了，慕清扬和叶帛凉心里都清楚，老爷子还能出来走走的日子已经不多，二人也不敢弄出动静，从车上拿了他的专用小毯过来给他盖上，然后静静地坐在老爷子的对面，陪着他。
“看看是什么。”叶帛凉轻轻地展开了信纸，满满六大页，全是老爷子手抄下来的药方，调|经通络，补气血的。
他如今眼神不好，写这么六张信纸，字又工工整整，一字不错，不知道费了多少时间。
叶帛凉把信纸叠好，感激地看向了老爷子。
有的疼爱是挂在嘴边，有的疼爱却是放在心里。
这位老人，心很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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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柏然的车就停在路边，慕清扬的车缓缓靠过去，他们刚刚从幼儿园接接敏敏回家，这是敏敏的愿望，有爸爸妈妈一起接她，今天的敏敏特别神气，特别开心。
张柏然放下了车窗，冲着二人打招呼。
“慕少，帛凉。”
张柏然这样中规中矩打招呼，让二人有些不习惯。张柏然脸上的伤也没好，尤其是眼角上还肿着，像涂了一大块青色的眼影。
“敏敏。”他又看向了叶帛凉怀里的敏敏，笑眯眯地挥了挥手。
“叔叔好丑哦。”敏敏极认真地说了一句，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他看着，一脸嫌恶。
张柏然的嘴角牵了牵，指向前方，“前面见。”
慕清扬点点头，开着车缓缓往驶去。张柏然今天摆酒，要和他讲和。他疯也疯完了，闹也闹够了，五脏六腑肚肠也通顺了。
“叶妈妈，这个好漂亮。”敏敏下了车，跑到了酒店门口摆的花盆边上，小手捏住了一朵花，要把花摘下来。
“嗯，敏敏不能摘，漂亮的花是给大家一起欣赏的。”叶帛凉拉住她的小手，柔声教她。
“我就在这里欣赏。”敏敏蹲下去，盯着花盆里的花看着。
小孩子的世界真的很简单，她最想要的爸爸妈妈有了，她便幸福了。
“喂，这个不能放在这里，快搬进去。”有保安的声音大声响起来，叶帛凉转头看去，只见两个保安正在驱赶着一个格子外套的女人，她怀里还抱着一大盆花，几缕红色的头发已经因为汗水粘在了脸颊上。
“对不起，我马上就走。”女人小声道歉，转身就要走，可脚下一滑，直接从台阶上滑了好几步，怀里的花盆就摔到了地上，人也差点栽到地上。
“小心。”慕清扬一把扶住了她，女人抬起头来，连声道谢，二人目光对上之后，都怔了一下。
“楚倩。”慕清扬的声音很轻，定定地看着她。
“又是你啊。”女人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了纸巾，往他身上擦，“对不起，把你衣服弄脏了，很贵的吧。”
“不用了。”慕清扬连忙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