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失落感湮没过来,她费劲儿翻了个身,身子紧紧蜷缩起来,像个被困住四爪的乌龟,过了一会儿,身子就开始一抽一抽了。
“喂,这也哭!”慕清扬爬起来,抄起了剪刀,飞快地把她身上的缎布给她剪开。
可刚剪开,叶帛凉猛地就翻了身,坐到了他的身上,伸着三根手指冲他晃,“慕清扬,你说的给我三千万,我不做建材,我做别的行业好吧?我卖炒粉,我卖臭豆腐,我卖羊肉串,我卖酸辣鱼头,这些总和你没关系吧?你还能光顾我的生意!”
“你想得美!”慕清扬想把她掀下来,她连忙往下一趴,手脚紧紧地缠在他的身上,跟个八爪鱼似的。
慕清扬掀了几下,不掀了,脸上浮出古怪的笑来,叶帛凉的脸却红了,松了手就想下来。
“想走啊?就这么趴着,趴一晚上。”他却用双臂把她给紧紧锁住,“你趴一晚上,我就给你三千万。”
“去你的。”叶帛凉立刻骂道。
“不敢啊。”慕清扬故意挺了挺小腹,把她往上掀了一点,叶帛凉脸就更红了,他那里就顶着她呢!
“滚开,好像我贪着你的钱似的。”叶帛凉有些郁闷了,趴在他的xiōng口上,听着他心脏扑嗵、扑嗵地跳着……
“你不贪钱,那你要出去赚钱干什么?”慕清扬也纳闷了,“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到底哪根筋不对?我让你过好日子,你非要自讨苦吃。”
“你不懂……找你要钱用,我低了你一等。而且要是哪天我们两个过不下去了,我到时候什么也做不了,我怎么活下去?”叶帛凉懊恼地说了一句。
“叶帛凉,你现在就想过不下去,那干脆从今天开始就别过了。”慕清扬冷冷地说了一句,把她从身上掀了下去,不再理会她。
叶帛凉在床上摊了一会儿,去浴室洗澡。
慕清扬的话是有道理,可她也没想过要吃白饭。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没安全感,可这念头就在脑子里深深地扎着根。你看,妈妈就是这样的,在家里相夫教子,没出去工作,结果呢?一旦失婚,一下就失了主张,再去找工作,可早和社会脱了节,连洗碟子都洗不过那些人,她无力谋生,当然过得清苦艰难。
慕清扬不会懂的!叶帛凉闭着眼睛,仰着脸,任水花冲打在脸上。
她以前只想自己养活自己,若幸运,就找一个互相温暖互相扶持的人过一辈子。可是现在慕清扬要养着她,她也应该感觉到满足、感觉到幸福才对,怎么就是心神不宁呢?
这算是婚姻恐惧症还是失婚恐惧症?
【2】女上男下
刘畅和李扬还是走了。
叶帛凉坐在办公室里,想着自己一腔热血,结果还是让事给砸了,不时有人进来递辞职信,叶帛凉一一收了,让财务按规矩结付工资,结果到下班的时候,财务也来了。
叶帛凉看着帐本,一脸苦笑。
她现在成了光杆司令了!从明天起,秘书、保安、财务、销售、清洁全是她一个人!
她坐到天黑,也没离开办公室,给慕清扬发了个短信,四个字:托你的福!
托你的福,恒新成了一个壳,她坐在这壳里,想抓着这唯一的安全感,却无能为力。
慕清扬当然不会理她,昨儿听她说过不下去的话之后,他就没再给她一个标点符号,他总这样,打赢一仗,立刻回到高高在上的姿态,等她顺服。
座机响了又响,她任它响了好一会儿,才拎起了听筒。
“您好,请问是恒新公司吗?”
对方的声音很明朗,叶帛凉当即回道,“是,请问您是?”
“哦,我们还有一笔货款未付清,说好今年付清,打给你父亲,他未接听,打到总公司,又让我打到这里的财务,你们的财务又让我打这个电话,哎呀,真难找,请问您是?”
“我是叶帛凉,叶瑞祥的女儿,我父亲已经去世了。”叶帛凉此时非常意外,这时候居然还有钱进帐,帐本上并未显示外面有欠帐。
“什么?总公司的人并未告诉我啊!哎,我躲债躲了一段时间,也不敢和别人联系,当时我们公司处境很难,是您父亲帮了我一把,这样,你给我一个帐号,我把钱给你转过去。”
“请问,是多少?”叶帛凉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
“三百二十万,三笔货款,你父亲这样信任我,多亏了这批货,我才翻了身,我也不能贪了他的钱。”他感叹地说着,找叶帛凉索要帐号。
叶帛凉连忙报了一个帐号过去,又和他聊了几句,待挂了电话,立刻在网上查打对方公司的消息,又和刘畅联系,证实这个人是否存在。刘畅并不知道当时的实际情况,但是叶瑞祥确实从私人口袋里拿了钱,抹平了这笔帐,所以欠款算是叶瑞祥本身的。
叶瑞祥也当过好人啊?叶帛凉盯着网页上的新闻,那是家公司被砸,老板跑路的新闻。做生意都有风险,一招不慎,便可能导致血本无归。
叶帛凉突然就多了三百二十万在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