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什么味道【15】
【一】姐妹相依
叶家在S市并没有多少朋友，一些亲戚在第二天晚上才赶到。慕清扬一直在叶帛凉身边陪着，碍在他的面子上，慕氏高层也来了人，慕家没动静，慕弘远在出殡的时候来了，说了些安慰的话。
叶瑞祥的灵枢没有久停，第三天就出殡了，叶雅韵和傅曼丽成天哭，根本主不了事，所有的一切都是叶帛凉在办。
从亲手取下叶瑞祥的呼吸器的那一秒起，她一滴眼泪也没流过。
她很想哭，可是眼睛干干的，眨一眨，都觉得有刀子在割，割得眼珠子都像要裂成一片一片的，痛得她不敢眨眼睛。
站在墓碑前，叶帛凉只觉得浑身都虚脱了，她呆呆地看着墓碑上面的照片，心想，其实叶瑞祥还算挺幸运的，他走的时候还有妻子有女儿在身边，而她妈妈走的时候，连一片墓地都买不起。
人啊，真是红尘里最痛苦又最贪心的生物，他们拥有了七情六欲，又被七情六欲所折磨。想要的东西太多，却无力负担。最后呢，不过是一身光光地去了，那些曾经努力抓在手里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带走。
爱是什么，恨又是什么呢？
叶帛凉在这时候突然想到了张柏然，他那样的笑，那样的眼神，是不是早就参透了这些？
叶帛凉是感谢张柏然的，若不是张柏然那天出现，把她硬塞进了医院，在今后的某一天，她一定会后悔。
“走了。”慕清扬把风衣披到叶帛凉的身上，她这两天也没睡过，精神处于一种高度亢奋的状态，大小事，事无巨细，全都亲自过问，亲自处理。
她揪着风衣，又站了好一会儿，就当慕清扬想直接把她抱起来，强行带回家的时候，她突然扭头看向了他，小声说道：
“慕清扬，如果你和我之间有人先走了，另一个，要好好地活着呢，该娶的娶，该嫁的就嫁，千万不要把自己困在里面。”
“胡说，你太累了，回去。”慕清扬黑了脸，一把将她给抱了起来，大步往墓园外走。
他失去父亲的时候，年纪还很小，还不懂死亡的含义，害怕的感觉大于一切。他知道叶帛凉不同，她现在的感觉是一种哭都哭不出来的痛。
哭了，感觉对不住妈妈，不哭，心里又憋得难受。
慕清扬心痛极了，把她一直往怀里收，抱得紧紧的，恨不能替她去难受。可是，有些事，别人真的替代不了，他除了无可奈何，便只能这样抱着她了。
“累了啊。”叶帛凉靠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任他抱着自己往前走。
今天太阳很大，不像秋天，倒像盛夏，叶瑞祥把她和妈妈扫地出门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也是这样，那时候是妈妈抱着她，一样都没走路，可一身的汗把她里里外外的衣服全浸湿透了。
“先去吃点东西吧。”慕清扬发动车，转过头看她，她的头歪在窗上，双手抱在xiōng前，眼睛紧紧地闭着，脸色苍白难看，已经睡着了。
叶帛凉这一睡，昏天黑地，一天一夜，全世界都在她的天地里消失了，只有无边无际的暗沉，杂的梦一个接一个，狂|乱地在脑子里冲撞。
慕清扬守了她一天一夜，连眼睛都没敢合上。她发高烧，烧得要动用冰块来降温。慕清扬最近几个月和医院结缘了，不敢来，又不得不来。像她这种高烧，随时可能引发起肺炎，后果会更严重，只能留在医院里观察。
于是，一个躺在床上淌汗，一个坐在床边上淌汗，谁都在噩梦里挣扎，也不比谁舒服。
叶帛凉醒来的时候，窗**沉沉的，他合衣趴在床边上，一手还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手心里凉凉的全是汗。
“慕清扬。”她摇了摇他的手，他猛然惊醒，呆呆地看了她几秒，才长长地吐了口气，一开口，把叶帛凉吓了一跳，若不看着他，还以为是个被坏了嗓子的陌生人。
“烧退了。”他把手搁在她的额上，然后趴了过来，头俯在她的xiōng前，良久，又说了一句：“吓死我了，以后别生病了啊，我也快没命了。”
“傻瓜，有护士啊，请人不就好了。”叶帛凉抱着他的头，小声说道。
“我不放心。”他闷闷地说了一句，把她拖了起来，紧紧地摁在怀里，身子一摇一摇的，摇得叶帛凉又想睡了，迷迷糊糊地似乎听到他在说……怎么这么磨人？
叶帛凉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磨人，为什么她的命运这么不顺。这辈子好像只有慕清扬这一件事是顺的，她顺顺利利地就嫁了，都不用经历三角恋，情伤什么的。
可是，叶帛凉再不想失去任何人了！她的心再经不起这样离别的痛，这种痛呵，实在磨人，像在心里撒了把碎玻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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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叶帛凉和叶雅韵母女两个在律师楼会面。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种事好像永远不会发生在她们三个人之中，除了叶瑞祥去世的那个晚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