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太子爷估计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没被这么冒犯过,心里堵着呢。
但韩今宵又不是个会道歉的人,这人牙缝里打死都敲不出个对不起来。今儿主动吭腔和吴越说话,态度还不是平常那么刚硬扎人,对韩老板而言已经是相当难的。
韩今宵说:“老子好的那口,你也知道,你让个正常男人和个婆娘那么翻滚试试,就算不是一对儿,也能给蹭硬了。你——”
“成了别说了。”吴越知道他想解释什么,这话题他不尴不尬的,他也不想继续,“知道你意思。二爷也没往心里去,这事儿就到这儿,以后谁他妈再提谁孙子。”
韩今宵呼吸着烟草味儿,不咸不淡地笑了笑,算是答应。
吴越斜眼看他,也朝人韩老板皮笑肉不笑地嘿嘿两下,忽然劈手,又从韩今宵手里抢了烟。
这回却没大刺刺的塞嘴里去。
有些事,连吴越自己都不愿意去多想,但本能的,似乎就开始试图规避,仿佛嗅及了某些危险气息的鹿,高傲的步子踢踢踏踏的,对一些从前不加戒备的路途,有了些许警惕。
吴越明天就得回去上班了,于是吃过早饭,一行人就从十渡直接开车回市区,想着就是要避开高峰期,省着给堵在路上。
但这天点子也是真心瞎了,就这个时间段,回北京市区的高速说堵就堵,堵也就算了,最可气的是堵了俩小时,最后竟然开到收费站了竟然直接给封了道!
这车上哪个是有耐心的人?韩小婷立马就甩了车门下车,扯着嗓门和高速交警吵起来了:“封什么封啊!这天下雨了吗?下雪了吗?要封他妈不早说啊!你当你姑奶奶时间是什么!路边一泡牛粪吗?”
小交警说:“前面出了大事故,甲醇货运车和客车追尾了,人都烧死三个了,您还想怎么样?麻烦您配合一下讲点道理行吗?”
还是吴越最有良心,不忍心为难同僚,车窗里探出头招呼还气哼哼的韩小婷回来了,没办法,前头路封了,所有的车辆都在下路口转了方向,更多的车流汇聚在一起,密密麻麻挨着往回开。
韩小婷都快疯了:“我们开了俩小时才开到这儿,怎么,现在又得花两小时开回去?”
韩今宵不说话,握着方向盘地手不规律地敲击着,暴露了他的不耐烦。
这回头车,真不是两小时能堵回去的,所有的车辆这么一调头,
估计他妈四个小时都堵不回交道口。韩今宵甚至连方向盘都不怎么握,反正是走两步停五分钟,再走两步停十分钟。
陶大学呆呆盯着外面,盯着地面,忽然开口说了句:“地上的蚂蚁都爬的比我们快!”
全车集体陷入了沉默。
……你不说出真相会死吗?!!
韩今宵估计的真没错,这车在高速上从上午十点多,一直到了下午五点,天边云霞都开始微微泛红了,他们竟然还没有顺利下高速!
“要出人命了!”韩小婷说,“哥!我要上厕所!”
韩今宵怒道:“老子现在到哪儿给你找厕所?憋着!”
韩小婷快气哭了:“我没有吃饭,哥,我早饭午饭都没吃,现在都是晚饭的点了……”
韩今宵暗骂一声,眼睛狠狠盯着前面的车屁股,好像恨不得把对方车屁股给嚼巴嚼巴,吞了咽了!
吴越没吭声,抱臂翘着二郎腿一脸yīn郁地坐在后座,一双条子鹰眼在旁边同样烦躁至极,甚至下车来活动手脚的车主之间来回扫视着。
忽然,他目光一顿。
“韩今宵。”
“干吗?”
“带零钱了吗?我他妈身上只有整钱。”
“你要零钱干什么?”韩今宵皱着眉,但还是把钱包从前面丢给吴越。
吴越拿了钱包,下了车,径直走到前面十多辆车的位置,敲了敲别人的车窗,和里面的人说了些什么,不出一会儿,竟然提了两只饭盒回来!!
陶大学当时就震惊了。
“我了个娘亲!这警官当的,他怎么知道那辆车里有吃的?他连这都能看见?隔着十个车呢!!他透视眼?”
吴越回来了,两个纸质饭盒,一盒里是半只烤兔子,一盒里是烤土豆。
吴越没好气地说:“Cāo了,丫真掉钱眼儿里去了,就这些残羹冷炙的,丫开口就敢跟二爷要90块,还不还价,跟爷说爱要不要,不要她自个儿吃了,这老太太……”
小绿毛问:“吴警官,你怎么看到那车上有吃的?真神了你!”
“你没瞅见那后车窗里探出来的哈士奇狗脑袋吗?那骨头嚼的,口水横流,全给淌窗玻璃口,丫刚才我递钱的时候还舔老子一手的口水,真忒么恶心……有纸巾吗?”
韩小婷憋笑着递给吴越一包湿巾。
“吴越,你这是从狗嘴下抢食呢……”
抢来的食吴越没吃,韩今宵也不吃。连塑料袋一起全给韩小婷和小绿毛他们了。
“吴警官,你
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