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发生什么事了?默默快给妈开开门。”
江凤美取出手机给她拨去电话,手机内传来道机械的女音,她担忧的看向上官佩,“以默手机关机了。”
“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上官佩加大手心的重力,江凤美咬了下嘴角。
“是不是跟唐朝吵架了?”
上官佩一双眉蹙得更紧,“你赶紧让黄管家拿备用钥匙来,我怕默默出事。”
江凤美点点头,正要折身离开,没曾想卧室传来门锁松动的声音,两个人将视线扫过去,施以默缓缓拉开房门。
她一张脸,毫无血色,“妈,美美,你们放心吧,我没事。”
上官佩心疼的捧起她脸蛋,“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她拉起施以默的手往里走,却发现她手心冷得温度全无。
三个人在卧室沙发上坐下,上官佩见施以默一直沉着脸不说话,她镜片下的眸子黯了几分,“默默,告诉妈,你跟阿朝之间怎么了?”
半响后,施以默隐约开了口,“吵架了。”
“是不是他有别的女人了?”上官佩挺起腰身,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不然她也想不出其他能闹成这样的矛盾。
施以默这会心情异常烦躁,她尽量不将外界给的情绪带回到家里,“妈,你放心吧,他不会出轨的,我们之间的事想自己来解决,你就别插手了。”
“妈只是担心你。”
“我知道。”她点了下头,“我想静一静,你们先出去好吗?”
“默默……”
上官佩本还想说些什么,但见施以默起身往大床走,她张了张唇,江凤美把手落到她手背上轻捏,上官佩最终没喊出声。
毕竟她的女儿也大了,很多事该自己独自去面对,去处理。
她暗暗叹口气,同江凤美一道退出去。
卧室门合上的刹那,施以默埋入被窝内的脑袋轻轻露出来,她一瞬不瞬盯向天花板的吊顶,心里像是被无数巨石堵着,难受得要命。
前方的路,突然变得好崎岖,好难走。
直到深夜,她依旧在床上辗转难眠,身子翻来覆去,满脑子都在转着那几张脸,每每想到他们一个个的惨状,她心脏处就有种恐惧,床头柜两盏壁灯一直亮着。
从前她习惯在床头开盏小橘灯入睡,后来有了他之后,黑夜中那种无形的害怕不知不觉挥去,施以默只要搂着他,就觉得很安心,唐朝能给她莫名安全感。
可现在,似乎一切又回归原点。
即便屋子通明,她也不敢合眼,只是上下眼皮实在疲累至极,墙头挂钟转向凌晨4点,施以默终于受不住那种困,悄然入睡……
‘根据我国刑法《第232条》,《第384条》,《第266条》,北京市高级人民法庭做出如下判决:被告人唐朝,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7年;犯故意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4年;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法槌敲响,法官的宣判词得以生效,听审席内,所有人都在热烈鼓掌,付婉狰狞的面目划出道凄厉的笑,姜妈妈推着昏迷不醒的儿子闯到施以默跟前,所有受害者围着她不停大笑。
姜家、高家、罗家以及付家,所有的人逼得她退无可退,而她怀里搂着的婴儿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妈妈,你为什么要嫁给这种坏人?我不要做死刑犯的孩子,我不要这种爸爸!”
刚满月的孩子直接跑到付婉身上,幼小的婴儿忽然跟着大笑起来,眼角顿时涌出窜鲜血,“妈妈,爸爸为什么要害我,妈妈!”
婴童猛地跳过来抓她。
“不要——”
施以默咻地坐起来,自窗外斜射进来的阳光刺得她眯起眼帘,女人吓得满头大汗,湿润的发丝贴合在脖子上,粘黏的极不舒服。
她抬手从额头往后拂过头发,视线没有焦距般左右闪烁,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她鼻翼内的呼吸不断交错,施以默弓起膝盖,双手圈紧大腿,酡红的脸颊压在双腿间。
脑子很乱。
门外,有锁把拧开的动静,施以默知道是上官佩,没有抬头,模糊的声音自双腿间传来,“妈,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脚步声缓缓靠近,施以默听到一袭深浅不一的呼吸,她仰起脸,一眼望入唐朝那双血色瞳仁。
只一夜,男人神色已近颓然,充血的眸子疲倦无力,一看就知道许久没合眼,嘴唇四周,隐隐有些胡渣子,眼圈下还有缕浅绿的黑圈。
认识这么久,她从未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施以默微微有些吃惊,他竟连夜从泰国赶回来了?
唐朝一对眸子晦暗不明,“默默。”
他的声音,沙哑的令人心碎。
她记得他说过,这次在泰国的生意很重要,否则他也不会抛下她离开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