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就用毛笔胡乱抹了几下,本来上官佩对作画也没多少水准,能画成这样算不错了。
上官夜精致的唇线展开,“美美画的这只鸟真像。”
他一瞬不瞬盯向枝头那只黑成一团,貌似像鸟的不明物体,上官佩扶正金丝边框眼镜,齿缝内慢条斯理道出一句“那是**。”
施以默含在嘴里的柠檬茶直接喷了。
江凤美正要到盘内取瓜子的手一抖,瓜子盘被全数擦翻,硕大的客厅,唯一镇定的当属上官佩。
上官夜的好心情没被打扰,他邪魅的勾起唇角,慵懒卧在沙发内时,右手边的扇子不停往脸上扇“真凉快。”
纵使屋内开有暖气,坐在他旁侧的江凤美还是冷的哆嗦,她一个劲往施以默这边靠。
上官夜闭目养神,嘴角的弧度拉开精细的脸部轮廓,扇子铺开的yīn冷使得他发尖微微轻舞。
男人一脸享受。
上官佩觉得浑身直冒**皮,她挥挥手“得了得了,瞧把你得意的,赶紧把扇子收起来,你不冷我看着都寒颤。”
对于这样的上官夜来说,欧老太着实不太适应,男人平日里霸道专横惯了,突然这般温顺,别说旁人,就她这个亲姑妈都受不了。
上官夜嘴角弧度加深,他染笑的眸子打在一米多远的江凤美身上,“美美,这是你第一次亲手做东西送给我,我很喜欢。”
江凤美僵硬的笑了笑,别开脸去。
饶是从前上官夜能对她这样,他们之间也不会走到今时今日这步田地,现如今,江凤美那颗心已经化为坚铁。
施以默看得出江凤美的确与从前不同,她跟上官夜之间是再不可能了,现在江凤美期待的不是与上官夜再来一段,而是满心欢喜想要去迎接下一段恋情,她期待下一个出现在她生命中的男人,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个,只对她一个人好。
这个年三十,对上官夜来说,是无比满足的。往年他这会,铁定不会安分守己呆在家里,老早就跟朋友出去花天酒地了。
某些改变,也只在一念之间。
上官夜拿着那把扇子爱不释手,上官佩眼瞅着时钟快调到十二点,新年的曙光即将破土“阿夜啊,你哪能在姑妈这从今年留到明年啊,赶紧回去吧,新年的第一天应当陪家人过。”
按理说应该是这样的,可上官夜叠起双腿并不打算走,那把扇子在他手心开开合合。
“姑妈不算家人么?”他侧过脸,左唇邪魅勾起“美美也是我的家人。”
江凤美拿眼瞪他,上官夜厚脸皮的眯了眯眼角,“美美瞪着我时真好看。”
于是,屋内三个女人都有种想抄起家伙狂揍他的赶脚。
大概人这辈子就是这样,很多东西等到失去,才知道它原有的价值,才知道错过的东西最应该去珍惜。
电视机上方那盏老旧的英式挂钟,秒针已经缓缓跳向正中央,春晚上所有人跟着最后的钟声倒计时,屋内几双眼睛齐刷刷瞄过去。
当那种击鼓人心的钟声响起时,江凤美和施以默激动的拥在一起,随着电视机内的主持人异口同声“新年快乐!”
第一次,在过年的时候,施以默身边陪伴着她挚爱的母亲。她眼角随那道已近半百的身影望出去,眼帘不由淌起道温热,施以默觉得人生是个非常奇妙的旅程,有悲有喜,谁都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经历什么,谁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一天死去。
不过她谢谢母亲赐予她生命,让她有资格来体会人生的酸甜苦辣,哪怕前方沼泽满地,她也觉得很知足。
上官佩下意识望过来,她发现女儿潭底有份冉冉而至的盈亮,女人翘起眼角那袭晶莹,她又何尝不是感谢上天能给她这么好的一个女儿?
曙光,在那一瞬降临。
屋外,烟火丛生,那独属于新年的欢乐在漆黑的夜空划开道五彩斑斓的帷幕,江凤美拉着施以默跑出屋外,天空被散开的烟花烧得如火如荼,冰冷的雪花丝毫卷不走人们的热情,烟花爆竹在无垠的天际下摇曳生辉,两个女人的脸被渲染在忽明忽暗里。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江凤美与施以默十指紧扣,她们在过去的一年内紧紧依偎,没想到,在未来里,彼此还能这样岸然的停驻在彼此身旁。
过去的不如愿都随时间不着痕迹的流淌,她们的将来,会比谁都过的好。
上官夜静静站在远处,冗长的身型抻在墙角边,他一对如狼兽般精锐的黑眸深深凿在江凤美消瘦的背影上,斧刻刀雕的俊脸随不断攀升在夜空下的烟花,一半在明,一半入暗。
夜,辗转缠绕,万家灯火尽在收掌之间。
大年初一早晨,积雪在路面铺上厚厚一层,气象局发布空气质量指数为严重污染,大雾弥漫的天气,上官佩不允许江凤美和施以默出门。
新年的第一天,老天爷这是要给她们来个下马威么?
方才陈桂云来过电话,说是要尽早商量欧默与唐朝婚礼的事,上官佩也正为此事斟酌。
施以默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