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乘公交车去市中心为江凤美挑选几件衣服,本来江凤美说在网上随便选几件就好的,但她不同意,说网上怕买到不称心的。
没曾想拎着大包小包的路上碰上许久不见的唐赫,男人还是那种桀骜不驯的装扮,他将兰博基尼停在施以默脚边,摔门下车后自车头绕过来,脚下那双黑色皮靴剪裁出漂亮的小腿。
他左唇斜勾,双手抱xiōng的靠在引擎盖上,端倪着她手中的袋子,狭长的眼锋稍稍眯起“这又是在唱哪出呢?”
施以默抬手拍去刘海上沾着的雪花沫,心想又来个讨骂的。
眼见一片雪花落在男人鼻尖上,她笑了下“这不是上回把我往死里灌的唐二公子么?”
唐赫摸摸鼻尖“真记仇。”
“可不是么?”她笑眯眯的拎着两大袋衣物靠近“除了你们,现在谁还敢明目张胆的酒驾啊?”
唐赫眼角微睁,似笑非笑的端望眼前的女人,源源不断的雪花自天空飘落,落在女人粉妆玉琢的脸颊上,那乌黑的沐发上就像是被点缀了几粒珍珠,美得晃了他的眼。
之前几次他都没仔细看,如今看来,这小模样还是挺耐看的。
见唐赫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瞅,施以默莞尔“看够了就赶紧擦擦嘴。”
唐赫自然知道她这是嘲笑的话,“我长这么大,还没谁敢跟我这样横。”
“那你今儿还真就遇上了。”施以默伸手拉开他后座车门,她手里那两包袋子直接管男人车室内飞去。
“你做什么?”唐赫不悦的喊住她。
汽车砰然合上,她拍拍双手,呼出的雾气很快消散。
施以默旋身望了他一眼“载老百姓回家,也算是你们这些父母官的公民义务。”
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可笑的话,他气的俊脸皱成一团“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能接近我哥,就你这样的脸皮,贴上谁谁倒霉。”
“其实我也是这么跟你哥说的。”
她撑起嘴角笑了笑,自顾拉起副座车门坐进去,唐赫弯腰进去拉她的时候,女人死揪着车顶扶手不放。
“靠!你松手!”
“抢劫啊!劫财劫色啊!救命啊!”
唐赫眼见女人拔高音量大喊,一张俊脸骤变,他执起身以两指撑向额角,被这死女人搞得头疼的厉害。
施以默嘴角掀起抹狡黠的笑,她悠闲的自羽绒服内掏出盒益达,倒了枚出来后放入舌尖。
都说过不要惹她了。
反正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对付某些不要脸的人,她要比他们更不要脸。
施以默没有半点要下车的意思,唐赫低咒一声,提脚踢飞脚旁一块石子,纵使他再不情愿,只能上到驾驶室,送这个可耻的女人回去!
车轮起步后,女人疲倦的靠向椅背,起先的狡猾也一扫而空,一想起江凤美的事,她心情怎么都好不起来。
唐赫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方才还活蹦乱跳的,这会知道装深沉了。”
施以默挪眼瞪视他,她咀嚼两下口香糖,没有说话。
唐赫‘义务’送她到小区门口,女人提着袋子折身就走,唐赫放下车窗,“喂!”
施以默回过身,他拿起仪表台上的益达口香糖晃了晃“你的益达。”
她坚硬的扯起抹假笑“是你的益达。”心想,这男人广告看多了吧?
其实唐赫并未往旁的地方想,她这么说,他才觉恍然,横在窗棂上那只胳膊的手背轻抵到薄唇边,男人擒起道嗤笑。
他瞄向她逐渐远去的背影,眼角轻眯“怎么现在才发觉,这女人这么有意思?”
想来,他无奈的摇摇头,调转车头离开。
施以默掏出钥匙打开防盗门,屋内的江凤美听到门砰然关上的动静“回来了?”
她的声音由屋内传出,已经模糊不清。
施以默换好鞋走进去,江凤美依旧裹着头在床上躺着,这几天气色愈发好了“怎么买这么多啊?”
“冬天嘛,要穿暖和点。”
“我自己往后也可以买的。”
江凤美看着施以默从袋子内拿出衣服一一给她看,“这些都是我的心意,好看吗?”
江凤美挽唇“好看。”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以默,我爸今天打电话催我回家了,可能我坐完小月子就会立刻走了。”
施以默的视线落在衣服上,没去同她对视“噢,挺好的,到时候我送你去火车站。”
江凤美清澈的潭底迸裂出无数光斑,她微微牵起苍白的唇瓣“以默,若是我跟那个人能成的话,我到时候给你寄请帖你可别不来啊。”
“去!哪里的话。”施以默将衣服挨个挂入布柜内“你最幸福的那天,我一定要陪你鉴证。”
江凤美敛下眼“以默,谢谢你。”
“美美,别说傻话。”
江凤美点点头,目光越向窗外那不着痕迹飘絮的雪花,今年这个冬天,真的特别特别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