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毛病了,别得又是个小感冒……
被顾西莫照顾得极好,夏倾辰没怎么生过病,一有个小病小痛,有人就急得不得了,有几次将他这个老头子也吓得半死,急匆匆过来才知道情况,后来也就习以为常了。
王叔在床边给倾辰检查,顾西莫就在一旁踱来踱去,就怕他嘴里冒出个绝症之类的话,英气的眉毛皱得紧紧的,连误闯进屋里的一只蚊子也对他避而远之。阿弥陀佛,虽然作为一只母蚊子,他对她有很大的吸引力,但她可不想被那对剑眉活生生给夹死。
“王叔,辰辰怎么了?昨儿还好好的。”他终于沉不住气,急吼吼地问。
只是,顾大爷,你确定她昨天那样儿是叫好么……
王叔是顾家几十年的家庭医生了,算的上是看着顾西莫长大的,他有什么不舒服的,也是他一手治好的,现在老头子看着自家的少爷为了这床上的小女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看着都乐。
花白胡子颤了几颤,他清清嗓子,对顾西莫说道:“药物过敏,小二,这丫头是不是……”
他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只说是些破事儿罢了。
王叔开了药就出去了,他看着因为打了安眠剂而陷入深度睡眠的夏倾辰,轻轻叹了口气,坐在床头出神。
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走到落地窗旁,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声音很小,怕惊扰了某人,只隐约听见他说:“不用留了。”
任何伤害夏倾辰,挑战他的承受力的人,都一个不留。
夏倾辰整整睡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房间里面稀稀疏疏有一些从帘缝里溜进来的光,她动动手,发现隔着被子有什么压在了上面。
转过头看,顾西莫就那么委屈地将头枕在床沿,呼吸绵长,他向来浅眠,刚那点动静却没有惊醒他,想来应该是累极了吧。夏倾辰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但她知道自己确实折腾了很久,有一阵子她觉得全身发烫,嘴里不停地喊着“热……渴……”
顾西莫照顾了她一夜,她叫热,他就用湿毛巾裹了冰块给她敷在额头上,她喊渴,他就拿了水含进嘴里再度给她,反反复复几次,他连眼都不敢闭一下。
最后天快亮的时候,床上的人也安静了,他累得直接就跪在地板上,头趴在床沿,睡着了。
她觉得心里某个地方滚烫,右手心疼地覆在他的头顶上,顾西莫终于醒来,这个男人尽管睡眼惺忪,却说出让夏倾辰感动到热泪盈眶的话。
他说:“宝贝儿?有没有哪里痛?”
夏倾辰的鼻子一酸,眼泪像开闸的洪水泛滥成灾,她抽噎着说:“痛,莫莫,我浑身都痛,尤其是这里……我,我对不起……”她紧紧地按住自己心脏的位置,满脸痛苦。
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哭得不知所措但顾西莫知道,她是心疼他了。
不管他现在头发凌乱,晨跑回来时的汗衫还没来得及换下,身上的怪味挺大;也不管他面色疲惫,双眼布满血丝,膝盖也因为跪得太久而发麻,他仍坐到床上来,用他一直强有力的双臂拥紧哭得梨花带雨的某人。
他说:“傻样儿,我不累。”我只是太担心,担心你会在噩梦中惊醒。
于是哭得起劲的倾辰,在听到这句话后,又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等到顾西莫洗漱打理完了,夏倾辰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仿佛刚才她从他眼里看到的脆弱是错觉,这样强大到不畏一切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有任何的脆弱。
顾西莫打好领带,对着半躺在床上的人说:“在家乖乖的,一会儿阳妈把饭端上来,你给我麻溜儿地吃了,不然我回来再好好拾掇你。”明明是威胁的话,却被他说得柔情万分。
“我又不是驴子,还得麻溜儿的,难道还不许人好好吃饭了不成?”她皱起鼻子反驳。
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着说:“你可没有驴听话,好了,我得去趟公司,你乖一点。”说完,给了她一个羽毛般的轻吻。
“莫莫,我……”她仰起小脸,欲言又止,脸都快皱成了包子状。
顾西莫俯身,捏捏她的小脸,问:“想说什么?嗯?”
夏倾辰立马一个大红脸,他总爱这样,凑到她耳根子处,热气全喷洒在她细嫩的脖颈上,尤其是话里的一个微微上扬的“嗯”字,那一声说得百转千回,蛊惑人心,逼得她说出秘密。
“你会不高兴吗?我弄成这样,是不是惹你不开心了?”她问得小心翼翼,又带着点儿死囚上刑场的决然。
其实夏倾辰想的是,反正迟早都得死,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顾西莫被她的表情逗笑,拍拍她那转不过弯儿来的脑筋,柔声说:“听着,我不管你如何嚣张跋扈,也没关系你闯下什么弥天大祸,你当然可以去趾高气扬,因为一切有我在,但是夏倾辰,所有不过一句,你得好好儿的。”他说的很慢,她的心跳也漏了几拍。
于是她用她饱含感动和激动的双眼目送了顾西莫离开。
但很快她就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