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诗:
四月是最残忍的一个月,
荒地上长着丁香,
把回忆和欲望
掺合在一起,又让春雨,
催促那些迟钝的根芽。
明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想起他,心情竟是无法控制,他的好、他的坏,都像烙印深深的刻在她心头,有时候她也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仿佛他跟所有人都不同,怎么想忘也忘不了。
望着清凌凌的天空,眼角终于落下一串眼泪,随手抹了抹,她站起来在花间奔跑。我是自由的,永远都这么自由,她这么告诉自己。
采了一大把野花带回旅店,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似乎闻到房间里飘荡着一种醉人的花香。
次日,梅朵早早的起床去大昭寺,参拜释迦摩尼佛12岁等身佛像,是她到拉萨以来每天必做的事。和往常一样,供奉佛像的佛堂外挤满了磕等身长头的藏民,他们中的很多人千里迢迢到拉萨来,就是为了拜这尊跟随文成公主一同进藏的佛像。
大殿里,梅朵默默的祝祷,这尊佛像由佛祖亲自开光,在大昭寺已经供奉了一千多年,可以说是这座寺庙香火鼎盛的根源。
恍惚间,有只手轻轻地放在她肩头,一种很熟悉的气息顿时传递到她周围,她以为是错觉,却不料回头一看,竟然看到了钟奕铭。
“你!”梅朵惊讶的要叫。钟奕铭把手指压在她嘴唇上,阻止她发出惊呼,笑道:“我早上到的,找到你住的旅馆问过,才知道你来了大昭寺。”
“你怎么不告诉我?”乍然相见,梅朵很是高兴。“给你一个惊喜。”钟奕铭微微的笑。梅朵离开雁京的这些日子,他日夜思念她,终于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要来找她。
第 30 章
“你刚才在佛前求了什么?”钟奕铭轻抚着梅朵的脸颊,动情的看着她,目光温柔如水。梅朵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微垂着眼帘,嘴角一抿:“不告诉你。”两人并肩而立,同时看向佛祖金身,默默祝祷。
大殿的角落里,梅朵轻轻的推开钟奕铭:“你在亵渎神明。”钟奕铭却把她抱得更紧,唇在她嫩白的脖颈上流连:“如果神要怪罪,那就怪我一个人好了,为了你,我不惜和一切神明开战。”
梅朵回过脸,手指压在他唇上:“别这么说,会应验的。”钟奕铭垂下眼帘,额头抵在梅朵额头,莞尔一笑:“你不信吗,我说到做到。”
他拉着梅朵走到佛祖坐像下,成排的酥油灯香烟缭绕,和喇嘛说了一句,喇嘛很快转身而去。“你干什么呀?”梅朵不解的问。钟奕铭神秘的一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喇嘛拿来一盏酥油灯,钟奕铭亲自点着了,并且用小刀划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滴上去,就在梅朵惊愕的要叫的时候,手被他抓住了,他用小刀也划破了她的指尖,滴了两滴血上去,眼看着两人的血混到一起,转眼被灯油吸收,喇嘛把油灯拿走了,供在佛像下。
梅朵瞬间明白了,他找喇嘛是要供一盏长明灯在佛前,不用说,他捐了一大笔香油钱,不然喇嘛不会把灯摆到那么好的位置。
“你看那些藏民,千辛万苦磕着等身长头到大昭寺来求神拜佛,无非是祈求神佛能保佑他们,满足他们心中的欲求,对凡间众生来说,心性即是佛性,有所欲有所求并不是罪过,不管你信不信,此刻你在我心里没有人能取代,就像那盏灯,是我虔诚的心意,如果我们能厮守一辈子,便是今生的圆满,如果不能,便求来生。”
钟奕铭动情的望着梅朵,执着她的手,割破的手指贴在一起,十指连心,那种钻心的刺痛感让彼此有了命脉相连的感觉。
梅朵泪盈于睫,默默的看着属于他们的那盏长明灯,跳动的火焰在风里忽明忽暗,正如爱情带给人的感觉,明灭间便是一个沧海桑田。
女人总是喜欢为了自己敢作敢当的男人,哪怕有些冲动和疯狂,也好过无动于衷,爱情从来就不是理智的东西,深思熟虑、瞻前顾后,那不是爱情,只是权衡。
离开大昭寺,走在八廓街上,一座土黄色小楼映入眼帘,梅朵拉着钟奕铭的手道:“到拉萨一定要到这里来,这里叫玛吉阿米,相传是仓央嘉措和玛吉阿米相遇的地方。”
进入店里,两人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钟奕铭打量店里的内置,见其中一堵黄色的墙上挂着一幅幅照片,另一边则是各种各样的藏族器皿,颇有一种浓浓的民族风情,心情顿时畅快起来。
点了一壶酥油茶,相对而饮。梅朵告诉钟奕铭,自己父母当年到这里来的时候,这里还不是餐厅,只是一座年代久远的黄色土楼。
“我父母是在去拉萨的火车上认识的,恋爱了两年多,我妈妈退学以后就回了老家,她没想到我爸爸会去找她,所以看到他的时候,非常感动,我爸爸成绩好,本可以留在成都工作,可为了能和我妈妈在一起,他放弃了大城市的一切,后来妈妈让我学画,也是为了完成他们年轻时的梦想。”梅朵说起父母年轻时的事,幽幽的叹了口气。
“虽然日子过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