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春儿忙拿起锅铲,使劲搅动,边喝令旁边的东尹柔赶快将切好的番薯叶倒下。
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鼾声连连的下人房里,一双日朋见大眼倏地张开,巡视床上的众人一眼后,悄声下床。
甫出门,高起的门坎就令她摔了一跤,险些撞歪了挺秀小鼻。
抬首望天,月牙儿被黑云吞没。没有月光的帮助,举目望去,一片漆黑。
真糟,对宅子地理本就不熟的她,要怎么摸黑到石劲的房里去?
真好,四周一片黑暗,敌明我暗,这样应该就不会被夜里巡视的家丁给发现了吧。
据春儿的可靠情报,石劲的楼阁应该是位于最后方,所以她只要往后走,就一定可以找到她的仇人。
她小心翼翼的沿着墙壁摸索前进。平时活动范围仅限于厨房跟下人房的她,这一回的探险莫名让她起了熟悉的感觉。
离开下人房,通往院落的迎廊上挂着宫灯,在风中微晃,照亮了前路。
东尹柔走过庭园楼阁,走过蜿蜓回廊,那感觉,竞像是走在东家昔日的庭院里。
她愕然驻足,顶上的月儿悄悄的拨开乌云,酒下柔和的月光,为僵立在小拱桥上的东尹柔周身勾勒银色细线。
她记得这里。
与她的闺房楼阁一模一样的外型设计,一样的雕梁画楝,一样的满池满园荷叶田田……刹那间,她仿佛回到了昔日的宅院。
恍惚中,耳里传来父亲威严的命令,妹妹的笑语,还有……还有那总是面无表情的石劲走到了她眼前,没有一丝不耐的询问她唤他来的原因。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东尹柔捂住嘴.眼角泛着激动的泪光。
他将已经颓圯的东家整个搬到了扬州城,只是主人易改,当家的,不再是东家老爷。
她移动脚步,缓缓的朝那熟悉的雕花术门前进。
门轻轻一推即开,花厅里头的摆设与她昔日的记忆如出一辙,就连分隔寝室与花斤的薄纱帐,都是她最爱的粉绿。
看得出来这房被细心的呵护着。即使没有属于它的主人,却是每日勤打扫,不使惹尘埃。
她好想、好想冲到他面前问,问他居心何在!
「谁在里面?」她还来不及细想,红艳的烛火照亮了她所处的空间。
「小偷?」陈嬷嬷愕然当场。 「你说柔儿是小偷?怎么会?」这丫头平日虽熟沉默寡言,与他人素无往来可手脚干净,做事尽责,怎么可能会是夜盗?
「我在纤柔阁当场人赃俱获,还有什么好为她辩解的?」夜里负责巡逻的家丁恶声恶气,眼中有着抓到内贼的炫耀。
「柔儿,你晚上不睡,去纤柔阁做啥?」陈嬷嬷焦急的问。
她的手下出现了偷儿,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啊,说不定她这个厨房主事就会被换下来了。
东尹柔压根儿没将一旁的吵嚷听进耳里,她震惊在适才巡防家丁的话里。
纤柔阁?那是她闺房的名啊!
「请问,」她抬头颤声问陈嬷嬷, 「石爷的屋子是不是叫镇山楼?」那是她父亲的居所。
陈嬷嬷见她不答反问,气急败坏, 「你管石爷的屋子叫啥!你老实告诉我,你半夜不睡,当真是做偷儿去?」「告诉我,好不好?」东尹柔急切切的问。
如果她的双手不是被绑住,她一定会巴住陈嬷嬷的双腿,求她给她一个答案。
「石爷的屋子叫石尹居。」一旁的春儿插话。
石尹居?陌生的名字让东尹柔愣了愣。
「春儿,你少多嘴!」陈嬷嬷转头喝斥。春儿缩缩脖子,往后退了一步。「柔儿,你再不说明,我就得送你上官府去了。」「我……」她想不出一个完美的答案说明为什么三更半夜的,她竟然会出现在纤柔阁。
厨房里头一阵死寂的沉默「我要把这事报告罗总管。」家丁一把将跪在地上的东尹柔拉起, 「走!」「等……」陈嬷嬷缩回想阻止的手,咬牙想了会,快步跟了上去。
「小偷?」一样的反应,罗总管的表情却是跟陈嬷嬷的大相径庭。
小菁介绍来的怎么会是个手脚不干净的贼?
睡到一半被吵醒的罗总管头痛死了。
他好不容易跟小菁的感情大有进展,就只等小菁颔首下嫁,怎么……怎么这时竟出个岔儿?
问清来龙去脉.再加上东尹柔说不出个完整理由,这偷窃名义似是定了。
「我虽然出现在纤柔阁,可是我并没有偷东西。」家丁发现她的时候,她好歹是两手空空啊。
「那是因为你正预谋。」好不容易立下大功一件,家丁焉会放弃。 「光是私闯一罪,你也别想再继续待下去。」家丁强咬着她是窃贼不放,可偏她半夜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此刻的东尹柔百口莫辩。
「好啦!这事我来处理,你先下去做你的事,明天来找我领赏!」一听到有赏可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