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总管放心的一笑,走到等待的东尹柔面前, 「好好做,别给陈嬷嬷带来麻烦,知道吗?」「是。」从回答的模样看来是很乖巧,可陈嬷嬷看她露于袖外的手指长长细细,恐怕连菜刀也拿不起来。
「手给我瞧瞧。」一个女人有没有干过活儿,看手是最清楚了。
明白陈嬷嬷心里打啥主意的东尹柔抬手,翻开两掌,上头密密麻麻的小茧以及深浅不一的细疤,让始料未及的陈嬷嬷有好一会儿愕然。
当年东家没落之后,东尹柔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一下子变成一穷二白的三级贫户。
东家毁了,亲戚们的冷漠让人心寒,没有人伸出援手的两姊妹与东老爷住在一间破屋里,过着三餐不继的生活。
原本东尹柔已许配人家,可在没落之后,对方立刻解除婚约,世态的炎凉,两姊妹比谁都深刻。
也因此,曾经丰腴圆润的身躯,瘦削的令人不敢直视。
当两姊妹为了找寻仇家与小妹,开始流浪的日子后,她们曾在其它乞丐的地盘里被痛殴一顿,曾被恶犬咬伤过.也曾被好心人收留,却在当家主子欲收两姊妹为妾时,以莫须有的罪名赶了出去。
四年的岁月里,她好几次想追随父母而去,是报仇雪恨的意志支撑着她活下来,还有年幼的小妹,不知是否受尽了虐待……「你以前做过厨房的工作吗?」再抬头看她脸上的纱布。这看似坚忍的女孩曾经历过什么样的人生?陈嬷嬷不知怎地觉得心疼了起来。
即使是府里的长工,也不见得有这样一双沧桑的手啊!
东尹柔摇头, 「没有,所以还得请陈嬷嬷不吝指导。」「那……那你先去挑点水来,水缸里没水了。」即使心里有着不忍,可公私分明的陈嬷嬷还是板起了面孔。
「请问水井是在哪?」「我先叫个丫头带你去。」陈嬷嬷转头唤来一个高大粗壮的丫头, 「喜儿,你带……」她转过头来问, 「你叫啥名?」「柔儿。」她不惜毁容就是不愿让石劲认出她来,当然不能报出真实姓名。
「喜儿,你带柔儿去井边挑水。」「是。」喜儿恭谨的颔首。 「跟我来。」「请喜儿姊姊带路:」喜儿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所以一路上并不与柔儿交谈,将她人带到井边,嘱咐了两句,就转身走了。
时近中午,艳阳高照。
有几名同来打水的仆役一看到她脸上的伤,像是怕触动她心中的痛般?速速将目光调离。
「你是新来的吗?」一名福泰的丫头好奇的问。
石府内的仆役们均互相认识,突然出现一名陌生人,当然感兴趣。
「你好瘦啊!以前的主子是不是都不给你饭吃?」东尹柔没有说话,丫头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石家是积善人家,咱们老爷不可能让丫头饿着,你可要趁这机会多吃点。」积善?东尹柔嘴角暗暗一撇。他们的财富全都是东家的,他们能有今日的备受推崇,全都是吸着东家人的血建立起来的啊!
闭眼眨掉眸光里的仇恨,东尹柔淡淡一笑,「我先走了。」不想与聒噪丫头长舌,她将扁担穿过沉甸甸的水桶,费力抬起.举着艰困的步伐,一步步走回厨房。
东尹柔虽瘦得像个小难民,但聪灵机敏的她,仍是通过了陈嬷嬷严苛的考验,与石家签立了短期契约。
只是,在厨房里头工作的她,根本没有与人人口中的石爷见面的机会,她活动的范围更是狭隘得可以,只能局限在厨房的附近,因为卑贱的她,是没有资格靠近主子们的楼阁的。
趁着下午的歇息时间,名唤春儿的丫头一腔骄傲的诉说着鲜少人知的八卦, 「因为石爷的本命过于文弱,所以算命先生说为让他够刚强,撑得起一家事业,所以要取强硬的名字。」所以他才叫石劲。一个充满力道的名字。
文弱吗?在短短两年间毁了东家的产业,可以称之为恶魔了吧!如果这叫文弱,满地都是强盗匪徒了。
「柔儿。」陈嬷嬷走进来打断丫头们的聊天,「去东街街角买糕饼的材料回来,晚上有客。」「是何家小姐要来吗?」春儿问。
陈嬷嬷颔首。
「何家小姐爱吃甜,尤其是陈嬷嬷做的糕点,所以她每次一来做客,陈嬷嬷就得费心张罗,讨何小姐欢心,因为……」「春儿!」陈嬷嬷喝断春儿的八卦嘴,「少乱说话,去捡拾柴火烧水。」春儿吐吐舌,回身去柴房取柴。
因为什么?那被截断的答案不知为何沉淀在心。
半个多月了。脸上的伤口已愈合,但大夫一语成谶,留下一道褐色的疤痕,将她原有的清丽破坏无遗。
她不后悔,即使看到其它丫头们的悲悯神色,她都不后悔着,她.她心里只着急得怎么做,才有机会近得石劲的身,进而取他的命。
走进繁忙的东街,她在众多店家里寻找着陈嬷嬷交代的糕饼材料店,突然一声凄厉的喊叫传来, 「有扒手!」接着安逸的人们就纷乱了起来。
「扒手.在哪?」见义勇为的人们高声问。
「在那边!」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