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哆哆嗦嗦地又喊了一声,纯属自己给自己壮胆。
“嘻嘻,你看不见我,你要是看见我,就糟糕了,阳气啊什么的要被吸走好多的……”
是小鬼阿朗。
声音近了些,九狸用余光看见自己的一缕头发飘了起来,然后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玩着,打结。
“啊!”
她确定是个非人类,因为窗户紧闭,一点儿风也没有,无风自动?
九狸猛地往边上跑,那头发被“人”攥在手里,头皮发痛。
“哎哎,别跑啊!反正这下你把我主人得罪了,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要不咱俩玩玩?”
阿朗扯着九狸的头发,歪着脑袋提议,眼睛里恶光闪烁。
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半是害怕半是疼,九狸没办法,只得哆嗦着腿肚子,轻轻点了点头。
“嘿嘿,咱们打个赌怎么样?看看你能不能成功地离开这个小岛?”
阿朗的吊梢眼儿里突然闪出一抹邪恶的绿光,松开了九狸的头发,抱着胳膊在空中来回上蹿下跳。
有意思,还是第一次看到主人摔门而去的样子,以前谁要是敢叫主人有一丁半点的不愉快,都会被喂小蓝,这次怎么例外啦?
可惜九狸看不到,否则,她宁可在这屋子里憋屈死,也不会和这个鬼东西打什么赌。
“什么赌?”
虽然自由的诱惑太大,可是一想到华白,九狸还是不寒而栗。
“我帮你走出这房间,至于出去以后,你就要靠自己啦。要是你出不去,就得听我讲鬼故事……”
阿朗在心里窃笑,这女人看上去傻傻的,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好玩的事儿,这狗骨岛风景虽好,可天天在屋里憋着,他也烦!
主人每次生气,都把他自己关小黑屋里打坐调息,这个时侯,是他法力最弱的时刻,现在就看我小鬼的厉害吧。
真是做个鬼也不容易,尤其还是做降头师豢养的小鬼,怨气太浓,戾气太重,连个鬼友都没有!
犹豫了一下,九狸点头,冲着空气中一点头,“好。”
听一个鬼讲鬼故事,这虽然有点好笑,但也不算太恶劣,万一真的跑出去了呢。况且,只要跑到据这里不远,游客众多的地方,她就可以第一时间联系到齐墨!
门,吱呀一声开了。
握了握拳,不期然地,华白临走时,那张说不上是气愤,还是伤心的脸,突地浮上九狸的心头。
是恨么?好像不是。
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心疼,这么孤单桀骜的男人,过着神神鬼鬼的日子,虽说呼风唤雨都不在话下,可又有什么快乐可言呢?
这种悲哀,就好像是当年与张爱玲齐名的上海奇女子苏青所说的,我进了自己的屋子,里面没花男人一分钱,就连一根钉子,都是我自己挣钱买的。可是又有什么快乐可言呢?!
他眼中偶尔不经意流露的温柔和孤单,叫她去拉门扶手的手一滞。
对不起,戳到你的痛处,可是,我真的不能懦弱到,任你宰割。
113
拨开面前高达自己脖颈处的茂密植物,九狸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顿时手上的血和泥都沾到了脸上。
无数次跌倒在生长得近似于恐怖的热带杂草丛中,娇嫩的两只手都是血痕,她已经顾不上什么有毒没毒,拼命往上爬。
华白的住处是在山下的位置,她想向相反的方向一定能找到别的人,毕竟这不是一座孤岛,而是一座著名的旅游胜地。
刚出门的时候还是阳光明媚的清晨,这会儿却有些yīn天,奇怪的吹着yīn森森的风。
背上一阵发冷,不知道华白什么时候会发现她和那小鬼“暗渡陈仓”,走了半天,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将松开的鞋带系紧,再系紧。
鬓角的汗滴到眼睛边,她眯着眼,抬头往前看。这一看,傻了。
之前她鞋带松开过一次,刚出门走着没几步,就跌了个跟头,硬生生在半软不硬的泥地上砸了个坑。
此刻,那形状奇特的坑,就在她面前不过两米远。
这么说,她又走回来了?!
顾不得浑身的酸软,九狸一个激灵,猛地起身,快步上去察看。
这一看,她顿时连哭的心思都没有了。
她咽了一口唾沫,默念物质决定意识物质决定意识物质决定意识……
念到后来,果然错乱了,直接变成了意识决定物质……
现在,意识如果真的决定了物质,这里就像个无尽头的迷宫,那么她岂不是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了?
这一想,她吓得腿一软,重新坐到坑里,不停地用手抓挠着边上的杂草,伸着脖子往四周看。
绿得诡异的一片草丛,几乎看不到远处,偶尔有鸟飞过,嘎嘎叫得如同乌鸦。
“是……是你在捉弄我不……”
周围并没有之前房间中的那种鲜明的鬼气,她试探出声,心里侥幸,万一是那个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