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程车司机从后视镜打量了苏冉一眼后,忍不住说了句,“您是本地人吗?”一般的男人遇上稍有姿色的女人都会想法设法搭讪之类的,这是男人肾上腺的反应,是再正常不过的生理需求。
苏冉点了一下头,轻叹一声看向窗外,四年了,她已经离开这座城市太久了,四年時间城市的建设变化了不少,甚至有很多街道繁华到她压根就不认识了,不由得深深怀疑,这还是那座曾经伤害到她至深的城市吗?
又或者,時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让所有事情都变得物是人非?
那计程车司机倒是热情得很,喋喋不休道:“我看您很面熟啊,长得像电视上的哪个明星似的。”
苏冉的思绪被他的热情打断,淡淡说了句,“那是因为我长得太大众化了。”
司机见她热情不高,也没敢再搭讪,后视镜里偷瞄了她一眼后专心开着车。
车子在高架桥上绕了大半圈,一路驶进了中环,曾经过往的一幕幕令苏冉呼吸有些困难,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她伸出手指,隔着玻璃小心翼翼地触碰着这座城市,心中百感交集。
也许,真正令你伤感的并不是痛苦的回忆,而是那些,再也找不回的幸福時刻,失去痛苦是种解脱,失去美好才是真正的痛苦。
她的城市,她回来了。
丁警官早早就在警局外等候了,计程车刚刚停好,他便大踏步上前把车门打开,朝她伸出大手,“苏小姐,辛苦你了,这次真是逼不得已才将你叫回来。”
苏冉伸手与他相握,他的手掌很粗糙,一看就是常年摸枪造成的,粗犷的硬朗磨得她的手心生疼。
“是丁警官你辛苦才是,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我也希望彻底查清父亲的真正死因。”她说着,跟他一同走进了警局。
丁铭启的办公室设在走廊的最里面,苏冉仔细观察了一下,从办公室到门口其实有好长一段距离,心中不由得惊了一下,能够让一个警长亲自到门口去等,这件事一定不简单了。
进了办公室,丁铭启将门关好后,拉下了百叶窗,将室内和室外的视线全部隔离。
“苏小姐随便坐。”他先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后,就开始说起了正事,一看他就是个办事利落不喜欢拖泥带水的人,坐定后,他看向苏冉问道:“我需要亲自再为你录一次口供,四年前的事情你能想起来多少就说多少,尽最大可能地去想想看,当年还有什么漏下的没有告诉警方。”
苏冉想了半天,良久后轻轻摇头,“对不起丁警官,当年我能说的全都说过了。”
丁铭启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想了想道:“我记得四年前和老的遗物是交给了苏小姐,当年我们也检查过遗物,似乎没有太多可疑的东西,不知苏小姐有没有另外的发现?哪怕是跟案情没有关系的?”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又强调了一句,“这跟窥探个人隐私没有任何关系,苏小姐要明白,有時候表面看上去与案情无关的事情,实际上恰恰就是破案的关键。”
第四章·第三节 一切都变了样
丁警官的话音落下之后,苏冉第一个念头就是闪过那把钥匙,那把锁着她和厉冥禹婚姻真相的钥匙,那份合同会和案情有关吗?思来想去有些想不通,再加上四年前她因为生气的缘故,将合同扔给了厉冥禹并没有带走,如今,那把钥匙也不过是把钥匙而已,就算要查起来也不可能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苏小姐,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丁铭启见她眉心泛起思考,等了半晌后终于按捺不住问了句。
见他眼中充满期待,苏冉轻轻摇头,“对不起丁警官,我刚刚又仔细回忆了一下,四年前我的确是将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了。”
丁铭启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
“丁警官,我知道警方有警方的原则和规矩,可我真的很想知道有关我父亲的案件到底有什么最新发现。”苏冉的身子微微探前,神情十分紧张。
这个要求听上去是有些为难,丁铭启的眉心微微拧在了一起,苏冉见了迟疑了一下后,又道:“如果真的让你觉得为难,那就算了。”
警方发现最新的证据都会围绕相关的人来做笔录和调查,毕竟她也算是跟案情有关的人,这么公然询问案情发展的确不大方便,而且这也不符合警方办事的原则。
“没事,其实同你讲一下也无妨,毕竟你是和家的人,应该有知情权。”丁铭启想了想还是决定实情相告,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了苏冉面前,说了句,“这个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苏冉拿过文件翻开,是一个中年男人的资料,仔细辨认了照片后摇了摇头,“这人我应该没见过,请问他是?”
“他叫陈忠,是在和家工作了十三年的花匠,前两天被告偷取和家财物,目前正接受调查。”丁铭启轻声介绍着情况,“我们警方在调查的時候听到陈忠提及了四年前的事情,据他说,你父亲在跳楼当晚曾见过厉冥禹,这次之所以请你过来了解情况,是因为厉冥禹是你先生,对于他的情况,你应该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