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关羽,张飞,石韬,崔钧,也都将目光齐刷刷集中在戏志才脸上,如今情势的发展,已经验证了戏志才的远见卓识,这个腰背有些微驮的年轻人,在这一刻,以自己的超卓才识,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尊重。冰@火!中文 .
戏志才轻咳一声,尽管他很想表现出淡然超脱的表情,但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激动,这不光是因为他的分析预见得到了证实,也是因为包括主公刘备在内的众人的反应。
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以平抑激荡的心情,斟酌片刻,答道:“主公,出兵,不管是济北,还是东郡,只怕都正中有些人的下怀!”
刘备眉头大皱,关羽亦是锁眉苦思,石韬和崔钧则相互对视,张飞大瞪着虎目,怔怔地看了戏志才一会儿,猛然挥舞着手臂,腾地站起身来,近似于是在咆哮:“不出兵?那怎么行……”
“三弟!”
关羽大喊一声,打断张飞的咆哮,丹凤眼怒瞪,威逼着张飞气鼓鼓地坐下。
刘备仍旧是眉头紧皱,好半响后,才抬头问道:“那先生的意思是……”
“出兵时机未到!”戏志才丝毫不受方才张飞咆哮的影响,声调与方才一般无异,答道,“兖州刘岱,已是有备而来,他的大军,只怕已在济北严正以待,他还罢了,属下一下,东郡曹Cāo曹孟德,才是主公需要严加防范之人。此时一旦贸然兵出济北,东郡曹Cāo乘虚而入,平原一旦被攻占,主公大军后路被断,势必危矣。”
稍稍停顿片刻,戏志才待在座众人稍加思索,接着道:“如今主公要做的,莫如静待时机,泰山应劭率军攻打琅邪,陶使君即使不可力敌,也可据城固守,更何况,还有使君自北海率军驰援,主公在平原,以静制动,一举牵制刘岱和曹Cāo大军,比之出兵济北,抑或东郡,要更为适宜些。”
“嗯!”刘备点头,旋即眉头再皱,问道,“那依先生之见,何时才是出兵良机。”
“待刘岱或曹Cāo按捺不住,攻入平原时,就是出兵良机。”
“好!”张飞终于再次按捺不住,大声叫好,紧跟着拿眼扫了一样大哥刘备和二哥关羽,见他们两个都没有喝斥制止的意思,胆气立壮,嚷嚷道:“到时,俺老张就要让刘岱见识见识厉害!”
众人尽皆面露微笑,只有关于仍旧在那里板着脸。
戏志才笑道:“三将军勇猛无铸,气势如虹,真乃我军之福。不过届时出兵何处,尚须主公定夺才是。”
“什么意思?”
张飞大眼圆瞪,虎须怒张,不怒自威地看向戏志才。
戏志才对此已是司空见惯,不慌不忙,答道:“出兵,可不一定就是与刘岱或曹Cāo大战,也可是退往北海,驰援琅邪,或是……”
沉吟之间,戏志才长身而起,来到刘备案前,躬身道:“主公,请恕属下直言,当今八王并立,天下大乱,万万不可再循旧规,固囿自己。吕布攻略关中,关东诸雄为长远计,都得大举扩充地盘,扩展势力,方可有与关西一争的实力。”
“嗯!”刘备点头,应道,“吕布一旦夺得关中,声望实力将大涨,的确是不可不虑。”
“尚不止此。”戏志才接过刘备的话头,“吕布以太原为根基,一旦在关中立足,再伺机重建洛阳,太原,长安,洛阳,三大重城鼎足而立,还挟天子之威,其势大成,将难撼动,那时除非有人能一统关东,否则,实难与吕布相抗衡。”
“如此说来,刘岱为何不抢占洛阳,反而图谋徐州?”
关羽打自开始,除喝斥张飞之外,就一直没吭声,此时终于出声相询。
戏志才转过头去,认真答道:“二将军善弈,纵横十七道(ps:秦汉时围棋为纵横十七道),四角四边共争天元,洛阳,就是天元!”
关羽右手抚长须,闻言丹凤眼一瞪,右手一僵,旋即一甩,长须往右侧飘荡而起时,他已双手抱拳,对戏志才道:“先生之言,令关某茅塞顿开,依先生的意思,洛阳北有并州,西有关中,南有荆、豫,东有关东,任谁抢先进占,都难以立足,而吕布一旦稳固关中,即可抢在群雄之前,入主洛阳?”
戏志才点头道:“二将军所言极是,无论是谁,要入主洛阳,必先得占边才是,刘兖州所为,也就是为全据关东,再图谋河北,或是河洛。可当前形势,恐还非止于此,属下以为,豫州袁术,必不会如此袖手旁观。”
“啊?”刘备再吃一惊,追问道:“难道袁公路也会出兵?那岂非……”
戏志才接过话头:“正是,徐州如遭刘兖州和袁豫州夹击,势难幸免,青州,也当无法独善其身。”
一席话,说得刘备及众人心头沉甸甸的,大家都是聪明人,青、徐、兖、豫诸州的山川地理舆图,都刻印于xiōng,刘岱和袁术相约出兵,共分徐州,陶谦再怎么抵抗,兵败都是迟早的事,而刘岱的意图,只怕还主要是放在青州上。
这一次,就连张飞也都知道情势有些不妙,难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