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闻言,不怒反笑,只是笑声中,却带着悲痛,铿锵一声,拔出长刀,遥指刘虞,悲声吼道:“刘虞,你个狗东西,还卢师命来!杀!”
这个时候,他即使再如何不敢相信,不愿相信,也不得不承认现实,恩师卢植,必是已命归黄泉,不然,刘虞的举动,就无法说得通。
就在公孙瓒和赵云两人,义无反顾地拔刀冲向刘虞,以及奉令上前来捉拿他的亲兵时,刘虞心里还存着一线希望,就是藉此将公孙瓒拿下,那么他这几天的担心,也就可以全然放下了。
故而这个时候,刘虞倒觉得,公孙瓒到来得如此迅速,虽然令他猝不及防,可也是一个极佳的契机,一个可以让他一举重新掌控幽州的契机。
是以刘虞面对公孙瓒的怒吼,以同样不输给他的气势吼道:“大胆公孙瓒,胁迫上官,来人,拿下公孙瓒者,重重有赏。”
可是他话音刚起,一众州牧府属官就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失声喊叫,往两侧避让,以免刀剑不长眼睛,误伤到他们,厅堂中顿时一片混乱,声浪之大,将刘虞的吼声完全给掩盖过去,气势也大为不如。
这还没完,还有人在不停高呼:“刘虞勾结外敌,残害州郡,陷卢幽州于死地,大家拿住他,莫让他逃了!”
不用说,这自是对刘虞有所不满的人,在那里拆他的台,可很快,就得到其他人的呼应,这股声浪也就越来越响亮,以致响彻整个厅堂。
刘虞脸色铁青,完全搞不清楚,卢植帐下的这些属官,多半以前还是他身为幽州牧时的属官,为何这个关键时刻。不来相助不说,连保持中立都不愿意,非要去帮助公孙瓒这个屠夫。
打从心底里,刘虞很是看不起公孙瓒,虽然公孙瓒在整个幽州,一向以貌美勇猛著称,在公孙瓒的治下。右北平也的确是盗贼禁绝,幽州塞外各族,也都对他极为忌惮,可在赞誉之下,还有另外一些秘而不宣的毁誉,那就是公孙瓒为人心狠手辣。外宽而实内忌,难以容人。
这般毁誉背后的最佳佐证,莫过于自从公孙瓒主政右北平郡以来,郡内知名名士,莫不下狱的下狱,死的死,虽说公孙瓒的理由都非常正大光明。可是明眼人,还是能自中看出不少端倪来,是以其他的名士,为了避祸,多迁往他处。
在整个幽州,就连刘虞自己,也都觉得,他和公孙瓒。就像是水火不相容一样,不光是在对待塞外各族的态度上,在很多方面,都是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哪怕以前刘虞是公孙瓒的顶头上司的上司,他对公孙瓒,也是大感头疼。还有无奈。
如今,见有人就是铁了心地支持公孙瓒,而不是他这个忠厚长者,刘虞心里就很不是个滋味。可都这个时候了,他只能对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专心看向厅堂正中的战团。
那里,他麾下的亲兵二十多人,正在围攻公孙瓒和其随从,可只是看了片刻,哪怕刘虞不通武艺,不谙军事,也都看出不对劲来。
双方人数相差悬殊,可是战况却完全被公孙瓒和其随从掌握主动,二人背靠背,与围拢在四周的亲兵搏杀,每一次刀光闪过,必有人惨叫倒地。
短短的一会儿工夫,厅堂地上,已倒下数人,可反观被围困居中的公孙瓒两人,身上虽然鲜血淋漓,但趋退之间,毫无阻滞,就连刘虞也都知道,二人虽然衣衫残破,露出内里的皮甲来,可是伤势无碍。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喊杀声,一队数十人涌进来,个个手提长刀,动作迅捷彪悍。
鲜于辅只是一见,就心知不妙,忙窜到刘虞身旁,低声禀道:“来的是公孙瓒手下,大司马快走!”
刘虞很是意外,不解地扭头看过来,眼中带着责怪。
鲜于辅苦笑禀道:“大司马,公孙瓒身旁那名白衣随从,乃是常山赵云赵子龙,当时在虎牢关前,曾与吕布大战……”
刘虞一听明白过来,并非是鲜于辅不愿亲自上阵,而是慑于赵云的威名,不敢上前,不过即使本身不通武艺,刘虞还是能听明白,赵云曾与吕布大战过,到底意味着什么,因为吕布那个武夫,武勇之名,可是天下皆知的。
眼见着堂中的亲兵见到公孙瓒援军杀入,个个胆气被夺,鲜于辅情知此时事已不可为,忙一把拽住刘虞的衣袖,急道:“大司马,走,迟则不及!”
对鲜于辅这位亲兵统领的判断,刘虞心里还是认可的,几天前,在潘县,扶罗韩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骤然发难,血洗潘县,他就全耐鲜于辅,才逃过一劫。
今趟见鲜于辅如此惶急,不敢再在此险地停留,忙跟着鲜于辅,转过屏风,就往后堂奔去。
“刘虞哪里逃!”
刚刚转过屏风,刘虞就听到前头传来大呼声,百忙之中,压根就辨认不清,到底是哪位这么与他作对,脚下丝毫不敢停留,任由鲜于辅拽着他,一阵风般只顾逃命。
刘虞一逃,堂中形势急转直下,他的亲兵个个无心恋战,纷纷步其后尘,跳出战圈,就往后堂逃去,至于是继续追随刘虞和鲜于辅,还是只顾自个儿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