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次rì一早,张飞就率一千部属,作为先锋,先行一步,六百余里的距离,按这支队伍的行进速度,大约需要十来天的时间,
刘备则只比张飞晚一天出发,兵力则只有两千。
能够这么快就整军出发,还要得益于一路行进间,都是青州牧孔融辖下,不虞粮草供应,不然,即使刘备只带着这么点人马前去驰援,要带的粮草辎重也不会少,没个几天的工夫,如何能启程。
一路上,过济南国、乐安国,还有齐国,三国国相分别是王梁,杨沛,王畅,有太史慈手握青州牧孔融的军令,三人出人出粮,毫不含糊,等刘备大军踏足北海境内时,兵力已骤然扩张到足足八千。
其中,齐国出兵两千,济南国和乐安国各出兵一千五百。
有八千兵力在手,刘备心里的底气也就足了许多。
可是,沿途所见,却令他心里的担忧更甚,济南国还好,遭灾并不如何严重,乐安国和齐国就要稍严重些,正是秋收时节,可田地里的收成,即使以刘备这个门外汉的眼光看,也比平常要少上至少三成。
越往北海走,情况也就越发地严重,等大军抵达距都昌三十里处的寒亭,周围虽然都是良田,可收成,能有平常的两三成,就已是谢天谢地了。
由此可以推算,在遭灾最为严重的东莱郡和北海郡腹地,用颗粒无收来形容,其实并不为过。
到了这个地步,刘备心里的担忧,已是无以复加。
他有过征讨黄巾贼的经历,知道越是大灾之年,或是大灾之地,流民也就越发地多,黄巾贼的声势也就会越发的大。那些流民为了吃上一口饱饭,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杀人,那还是小事,易子而食,那才是真正的人间惨剧。
可是,对付这些黄巾贼,最为困难的,并不是如何打败他们,而是如何让他们不再起来作乱。
将他们打败,没有饭吃的情况下,只要有人振臂一呼,他们立刻就会重新聚起一支队伍,而后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声势大振。
三弟张飞率着三百亲卫,护卫太史慈杀进黄巾贼重重围困中的都昌,向青州牧孔融报讯,刘备一个人呆在中军大帐内,烦闷地走来走去,左想右想,就是想不出一个好法子来。
帐外,上弦月纤细如钩,再过十多天,就是中秋佳节,照这般情势,这个中秋佳节,刘备只能在北海这里度过了。
直到丑时刚过,张飞率军归来,原本已宁静下来的大营,重又因此而喧闹起来。
听到三弟张飞的大嗓门在帐外响起,刘备心里是又可气又可笑。
可气,是责怪三弟张飞不读兵书,不知道如此深夜,在大营中喧哗,乃是最为危险的事,一旦引发炸营,那可是大军能不战而溃的。
可笑,则是隔着这么远,刘备都能听到三弟张飞在那里吹嘘,他是如何率军,在黄巾贼大营里,杀了个三进三出的。
不用多想都知道,所谓杀个三进三出,那是夸大之词,可是,在这个时候,张飞如此举动,当明rì传遍全营时,倒是可以提振兵卒士气。
等了好半响,刘备终于等来张飞入帐,还没等刘备斥责出声,张飞首先兴冲冲地喊了声:“大哥!俺老张回来了。”
张飞身上皮甲残破,血迹未干,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瞬间即弥漫在整个营帐内。刘备见此,原本的斥责话语,也尽数吞了下去,双眼眼圈微红,点点头,道了声:“嗯,好,三弟回来了,都杀了个三进三出,此行想必甚是顺利了?”
听大哥刘备如此说,张飞嘿嘿嘿直笑,老脸微红,伸手胡乱地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道:“嘿嘿,这个,大哥,俺老张是想着,一路上,兵卒们谈起黄巾贼,都有些畏惧之意,俺老张是想着,俺老张都可以轻轻松松,杀个三进三出,怎么说,也可以让,让兵卒们,去些怯意。”
刘备不禁大为惊奇,他哪里想得到,三弟张飞,如此粗豪之人,竟然也有如此令人意外之举。
他当即上前,拍拍张飞的肩膀,连声赞道:“好,三弟有此认识,看来平rì没少在兵事上下工夫,可是你这不喜读书的xìng子,还是得收收才是,嗯,还有,你得多学学你二哥,体恤士卒,亦是带兵之本。”
“嗯,大哥,俺知道咧,可是大哥,按俺所见,黄巾贼围困都昌的兵力,并不如何雄厚啊,难道黄巾贼分兵四处寇略去了?”
“哦?!”
刘备一听来了jīng神,连声追问。
张飞一把抓起案桌上的水壶,咕噜噜地猛灌一气,直到壶底朝天,他才意犹未尽地伸衣袖一抹嘴,叙说起沿途所见来。
尽管张飞以为,围困都昌的黄巾贼兵力并不如何雄厚,可是,在护送太史慈入城,以及随后的杀出重围时,张飞频繁用上了“洪水”二字,来形容黄巾贼的人多势众和毫无章法。
刘备听得连连点头,双眼冒光,当听说张飞还抓了好几个活口时,还未听完,心里就涌起一个主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