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呀,押袁家众人上来!”
过不多时,就在关外联军渐次停下时,关墙上,百来名士卒押着袁家五十四口,登上关墙。
郭太似是早有准备,一挥手,一排十名壮实悍卒一字排开,齐齐深吸一口气,同时发声,对着关外大喊道:“袁绍,尔等家眷在此,还不速速遣散兵卒,自缚洛阳谢罪,如若执意叛逆,行大逆不道之事,当罪不可赦,诛九族!”
十人都是一sè的粗壮大嗓门,齐声喊话,又刻意喊得字正腔圆,吕布不敢确定袁绍是否会听得清楚,但是关外的关东联军中,靠前的一些人,肯定是可以听得清楚的。
果然,远远看去,立时有人打马顺着军阵之间的空道往后疾奔,这就该当是传递军令的信令兵。
关上,十名悍卒并未空着,隔上一会儿,即会重复方才所喊的话,刚刚喊完第三遍,关外就有了反应。
有一群人,策马越过军阵,往虎牢关前而来,所过之处,列好阵的兵卒,立时往两边避让,空出一条宽阔的大道来。
居中那人,虽然看不清面容,可是猜也猜得到,那正是关东联军盟主袁绍。
袁绍仰头细看,即使双眼眯至极致,也只能看到高高的关墙上,站立着不少人,可是是否如其所言,叔父袁隗及一众家眷被押至关上,他不敢肯定。
就在他仰头细看时,一旁的新任青州牧孔融低声道:“将军,滋事重大,不可不谨慎以对,何不暂且收兵,派信使入关求实,再作打算?”
孔融身为圣人之后,忠孝之名天下皆知,在他看来,人伦忠孝,乃是大事,即便最后证实只是西凉军的威胁之举,为此而中止今rì的攻城打算,也是值得的。
话音刚落,兖州牧刘岱立时横眉怒道:“不可,大军养jīng蓄锐多时,今rì正是气势如虹,如若就此收兵,十五万将士会做如何感想?士气可鼓不可泄,士气一泄,就再难凝聚一体,联军,也就危矣。”
“刘使君所言甚是!”
右北平太守公孙瓒出言附和道,他重伤后初愈,说话声音虽然仍旧洪亮,可仍旧带着一股子虚弱。
只是话刚说完,立马于他身前的幽州牧卢植就回过头来,皱眉直看着他,目光虽然仍旧温和,但却如两道利刃一般,透体而入,直达其内心,害得他微微低头,已经到嘴边的话,也尽数被他咽了回去。
没办法,对这位授业恩师,公孙瓒虽然自诩文武全才,还是打心底里非常忌惮,这是从幼时就生出的观感,及至如今,更是有增无减。
在场众人中,够分量说得上话的,就是兖州牧刘岱,青州牧孔融,幽州牧卢植,奋武将军曹cāo,右北平太守公孙瓒等人,如今孔融是一种意见,刘岱和公孙瓒是一种意见,卢植和曹cāo沉默不语,其他人都是属下,就更是不敢开口妄议。
从心底里,曹cāo是赞成孔融的话,如今的关东联军,虽然还未分崩离析,但实际上,面对虎牢关这样的天下雄关,肯定是不会有什么作为的,即使今rì大军尽起,摆出一副攻城的架势,实际上的情形,曹cāo可是比麾下将士知道的,要多得多。
如若果真攻城,首先顾惜兵力,从而不肯出全力的,肯定是此刻将“联军”时刻挂在嘴边的兖州牧刘岱,他对盟主袁绍似乎总是颇有敌意,原因为何,曹cāo略有耳闻,正是此刻仍在幽州的大司马刘虞。
而公孙瓒身为卢植的学生,却屡屡出言附和刘岱,给袁绍出难题,背后的原因,也还是因为这位大司马刘虞。
只是卢植的态度,就颇让人玩味,每逢这般重大事,他多半是不吭声,一旦有决议,他也不反对,给人的感觉就是,他只是在随波逐流一样。
可卢植的才情卓见,曹cāo可是非常清楚的。
回到眼前来,曹cāo心里在想着的,却是如若他处于今rì袁绍所处位置,又该当如何抉择。
就在曹cāo沉思之际,袁绍终于吭声,吐出两字:“攻城!”
一旁的刘岱闻言身躯一震,与孔融一样,都是愕然看向袁绍。
待到袁绍再重复一遍,号令声旋即响起,已经行进到攻城位置的军阵,立时齐声呐喊,抬着长长的云梯,往虎牢关攻去。
就在这时,关墙上的齐声大喊再次响起:“袁绍逆贼,大逆不道,罪不可赦,诛九族,斩!”
话音一落,关墙上立刻抛出数十颗人头,在空中翻滚着,飞落下来。
袁绍双眼发直,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突然悲愤大喝一声:“李傕贼子,我必取尔xìng命!”,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往后便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