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李傕催马上前时,只带了两名亲卫,在阵前高呼三声,对面军阵中,孙坚亦只带两名亲卫,策马缓步上前站定,与李傕隔着十来步。
李傕满意地朝孙坚点点头,笑着朗声道:“三天的工夫,文台该当已有决断吧。人,在下已带过来了,只需文台一句话,即可化干戈为玉帛,当场放人,如何?”
孙坚面sèyīn沉,良久不语,深吸几口气后,马鞭一直李傕身后,道:“人在哪里,我得先看到人,再论其他。”
“好!”
李傕毫不犹豫地答应,握着马鞭的右手一挥,阵中立时有数人扭押着黄盖和祖茂出阵,只是出阵数步即站定,并未走到阵中间。
“怎么样,在下可是一直对二人优待有加,只需文台归顺朝廷,共讨叛逆,不但能全兄弟情义,更能加官进爵,共辅朝政,如此……”
“使君不可!”
李傕的话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大嗓门打断,他脸sè一变,愕然回头,正见到一头白发的黄盖在那里奋力挣扎,可全身被五花大绑,身周又跟着四名膀大腰圆的西凉悍卒,无论他如何挣扎,就是挣不脱。
可他的话,却仍清晰可闻。
“使君不可!盖之贱躯,死则死矣,怎可与使君之大义相提并论,盖无能,就此……”
黄盖后面的话没能喊出口,他的嘴巴被两人牢牢地捂住,只能在那里“唔唔唔”地直叫。
就在李傕转头看向孙坚,准备继续劝说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两声“哎呦”惨呼,旋即见到对面的孙坚面sè大变,伸手大呼:“公覆,不可!”
李傕心里一点冰寒涌起,暗叫一声不妙,回过头去一看,不由目瞪口呆。
黄盖满嘴是血,竟然挣脱四人的束缚,奔前数步,突然脚下一软,踉跄跪倒在地,嘴一张,扑哧一声,喷出一口血雾,犹自在那里嘴巴张合,似是在说什么。
可众人听到的,尽是含混不清的唔唔叫嚷,完全分辨不出来他在说什么。
“公覆!”
孙坚的悲呼声中,黄盖奋力后仰,双眼失去神采,再次喷出一口血雾后,仰头软软倒地。
就在一旁,正当众人都呆滞在那里时,祖茂也挣脱西凉悍卒的束缚,同样奔前几步,跪地望孙坚高呼道:“使君,保重,茂无能,不能再追随使君,在此先走一步!”
话音刚落,他脸上现出决绝,而后痛苦得扭曲变形,与黄盖一样,望空喷出几大口血雾,轰然一声倒地。
两军阵前,沉寂一片,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竟然会发生这么一幕。
良久之后,孙坚的暴喝声响起:“李傕,纳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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