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未曾真个交手之前,不少人对西凉jīng骑和并州劲旅都嗤之以鼻,可一夜之间,所有人听到战果消息时,第一反应就是,与西凉jīng骑和并州劲旅相比,禁军虽然也曾参与过各地平叛,可根本就不是这些凶悍边军的对手。
城东,骑都尉鲍信,都尉毋丘毅,大将军掾王匡,及部将吴匡、张璋,俱都战死,东郡太守乔瑁生还;城西,中军校尉袁绍不知去向,左军校尉淳于琼,典军校尉曹cāo,北军中候何顒,直接在董卓率大军至时,喝令本就所剩无几的兵卒放下兵刃,就地请降。
至此洛阳城内,就只剩下西凉jīng骑,凉州劲旅,护卫南北宫的虎贲军,羽林军,以及卫尉辖下的卫士,可说兵权已尽数归于前将军董卓之手。
仅仅隔了一rì,当一身素白的武猛都尉吕布再次步入嘉德殿前时,虽然仍旧无人上前寒暄,可众人看向他的眼神,却已大不相同。
吕布自己也是感慨万千,从八月二十八夜间“醒”过来,至今天八月二十九,也就不过一天的工夫,他整个人就如同是被命运洪流挟裹着,一路浩浩荡荡往前奔流,根本就没有喘口气的时候。
如今,他总算是初步从弑杀义父丁原的危机中破局而出,可接下来,他就得面对一手遮天的董卓,既要不引起董卓的猜忌,又要在暗地里算计他,从他身上榨出油来,这个难度,可真不是一般的难,简直就可说是逆天一般。
可即便是逆天而行,吕布此时已无回头的可能,只有游走在生与死之间,勇猛jīng进这么一条路。等到董卓身死的那一刻,才是吕布破茧而出之时,到得那时,波澜壮阔的中原争霸,才会正式拉开帷幕。
跪坐在嘉德殿内时,吕布脸上带着无限的伤悲,紧抿着双唇,看着殿内表情各异的大汉重臣。他甚是眼尖,只是偷偷一扫,即发现多了几人,少了几人。
多出来的,正是端坐在天子刘辩下首的陈留王刘协,以及在天子刘辩身后垂帘而坐的何太后,少的几个,正是司隶校尉袁绍,尚书卢植和后将军袁术。
不用说,他们几个肯定都是昨夜就离开了洛阳。吕布想到这里,投向老态龙钟的太傅袁隗身上的目光,就不由多了几分敬佩,袁绍袁术兄弟的出走,必是出自这位老人的授意,而在这种瞬息万变的乱局中,能做到这一点,可真是殊为不易。
至于尚书卢植,吕布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是暗自猜测,不知刘备三兄弟是否也随他一并离开。
就在这时,前将军董卓率先起身,越过众人,直接站到殿中,显是有事要奏。
董卓并不面向端坐在皇位上的天子刘辩,而是面向群臣,一脸的肃穆,道:“先帝驾崩,天子即位,无人子之心,失人君之威仪,德行有亏,不宜为君,当废为弘农王,新立陈留王为君,诸位意下如何?”
他是如此问,可目光,却最终落在太傅袁隗身上,意思十分明显,就是要袁隗第一个表态。
袁隗颤颤巍巍站起,目光下垂,盯着自己的脚尖,只说了一句:“臣,附议!”
话音刚落,天子刘辩身后的垂帘后,即传来何太后的啜泣声,听起来是如此的无助,如此的伤悲,如此的令人怜惜。
董卓恍若未闻,直接目光扫过群臣,厉声追问道:“诸君以为如何?”
吕布不说话,可在心底里,却在暗笑,要是他此刻站在董卓的位子上,必会换种说法,问道:“诸君可有反对的?”,如此一来,今后提到此事时,只要是今rì在场的大汉朝臣,只要没有当初站起来反对,就是默认此举了。
“呼!”
一枚象简自人群中飞起,直砸向傲然站立的董卓,被他一把抓住,立时勃然大怒。
“贼臣董卓,敢为欺天之谋,我当以颈血溅之!”
随着一声怒喝,一人越过跪坐不语的群臣,扑向董卓,董卓则岿然不动,脸上露出老虎看着绵羊的神情,不屑,傲然,愤怒,残忍,不一而足。
此人刚刚近身,董卓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低喝一声,将他整个人单手提起,重重地掼到地上,左手一拳,打得他皮开肉绽,血花四溅,连声惨呼都没发出,就晕倒在地,而后站起身来,似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若无其事地接过牛辅递过来的丝巾,擦拭双手,双目扫过满满一殿堂的大汉朝臣,努努下巴,吩咐道:“拖下去,斩!”
大殿中本就无人出声,此刻更是死寂得像是没有一个活人一样,就连何太后的啜泣声,也都停了下来。
没有人想得到,董卓,竟然凶悍如斯,敢于在大汉帝国的朝堂上,公然行凶。
很快,继太傅袁隗之后,司空刘弘也站起身来,说的话与袁隗一模一样。他在昨rì的朝会上,反对袁隗拜董卓为司徒的提议,今rì情势大不相同,他心里清楚,此刻再不站起来变态,不但他的司空之位不保,只怕一家老小的xìng命,都将要不保。
在汉臣气节与自个儿和一家老小的xìng命之间,司空刘弘心中再怎么苦涩,再怎么不忍,都只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