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汉军气势如虹的喊杀声震天动地般传来时,拓跋邻立即惊觉,未能站在大军前列,终究令他在判断战场情势上,逊上一筹,如今,汉军主动发起攻击,更是令他在气势上,输了头阵。
“杀!”
拓跋邻不假思索,放声大喊,身后的传令兵紧接着齐声高呼,再到整支大军齐声呼应,汉军冲杀的马蹄声已是轰鸣如雷,从气势上,就已将齐声喊杀声压过一头。
不过,鲜卑精骑的强悍,毕竟不是虚言,拓跋邻一声令下,整整一万精骑,当即缓缓启动。
两支精骑洪流,在广袤的河套草原上,在夕阳余晖地映照下,相向冲撞而来。
拓跋邻亦随大军而动,在整个鲜卑各部中,他虽然年轻时,也勇悍过人,可是,他并非是像二哥拓跋普那样,以武勇见长,之所以能登上拓跋鲜卑大帅的宝座,能得到拓跋鲜卑各部一致地推崇,得到推演之尊称,乃是他具有远见卓识的缘故。
故而在以前,每次大战,他虽然也会亲临战场,可一向是被亲卫重重防护着,今次更是毫不例外,盖因拓跋鲜卑十部中,最为以武勇著称的拓跋普,已死在汉军统帅吕布的方天画戟之下。
策马冲杀时,拓跋邻此时却突然冒起一个念头,也许三千精骑不让武勇的拓跋普统帅,结果反而会更好些?
拓跋邻摇摇头,赶紧将这些不相干的念头抛诸脑后,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眼前的大战上来。
双方士卒纵声高呼,响彻云天,马蹄声轰鸣如雷,大地震动。如此战场态势,就算拓跋邻如何冷静,如何睿智,此刻也都热血沸腾,战意昂然。
不过拓跋邻虽然隐在大军阵中,他的双眼,仍旧透过身前高低起伏的人头,紧盯着汉军那面烈烈飞扬的大旗,黑色底色,其上绣着一条腾云驾雾的龙。在大旗飞扬时,整条龙宛如活的一样,在空中飞舞着,
大旗上并未如汉军以往的惯例那样,绣上统帅的姓氏。以至于如若不是通过斥候探得,仅凭这面大旗。拓跋邻是不知道汉军的统帅到底是哪一位的。
“这也算是汉庭和汉军的一大改变吧。”
这个念头刚刚泛起。拓跋邻自己都惊讶无比,在如此即将爆发的,关系到拓跋鲜卑一族命运的大战上,他身为拓跋鲜卑大军的最高统帅,竟然还有如此闲心,想着汉军的这些破事儿。
就在拓跋邻在心里暗自自责时。前方传来的厮杀声,夹杂在轰鸣的马蹄声中,拓跋邻还自中听到惨呼声,叫嚷声。闷喝声,还能见到被抛飞在空中的骑士,那是两匹战马正正冲撞在一起,以致将马上骑士抛飞在空中。
大战开始了!
拓跋邻心里一凛,凝神看着那面仍在烈烈飞扬的黑底金龙旗。
只是这么短短的一会儿,他就惊讶地发现,那面黑底金龙旗,似乎一直在推进,似乎在黑底金龙旗身前的鲜卑铁骑,只是稍稍降低了点黑底金龙旗的推进速度,想象中的僵持不下,甚至逼得黑底金龙旗后退的情形,压根就没有出现过。
如此情形,意味着什么,拓跋邻心里可是比谁都清楚,只是,不管他如何清楚,又如何睿智,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还是难以相信,难以相信天下无敌的鲜卑铁骑,竟然连阻止汉军黑底金龙旗的能力都没有。
不过在他身前的精骑,仍然在往前突进,只是稍一沉吟,拓跋邻脑海中就浮现出俯瞰的画面来,两支精骑对冲,其中一支形如尖刀一般,深深地切进来。
“分!”
脑海中这幅画面刚一浮现,拓跋邻就不假思索地高声下令。
只是刹那间,他就明白了汉军的意图,那就是强力中间戳穿,而他身为拓跋鲜卑大军统帅,正正位于汉军戳穿的路线上。
所以转念间,拓跋邻就有了应对之策,那就是令大军左右分开,形如两条手臂,左右环抱过去,避过汉军精骑的锋芒,分从左右来个包抄。
只是此时临战变阵,已经稍显迟了些,如若能够在尚未接战时,就看出汉军的意图,提早一步做出反应,当能避免混乱,减少折损。
传令兵高呼,旗幡飞舞,号角连声,即便是在精骑突进之中,混乱不堪,拓跋邻的军令,还是传遍了整个鲜卑精骑军阵,一阵混乱过后,鲜卑勇士精湛的控马技艺,在战场上得到极为完美的体现,整支已与汉军精骑缠战在一起的精骑,艰难地一分为二。
看起来,正是汉军的尖刀虽利,鲜卑精骑则配合着左右分开,以方便汉军更顺畅地将之劈开。
只是仓促之间,哪能做得那么顺畅,汉军精骑好歹也有八千来骑,军阵的宽度和厚度,比起鲜卑一万精骑来,也只是略显单薄而已,鲜卑精骑如此主动分开,已与汉军精骑缠战的骑卒,还有距离过近,来不及做出反应,当即就被汉军精骑洪流给挟裹进去。
吕布亲自充当尖刀,虽然眼前总是有杀不尽的鲜卑精骑,可是,他的双眼,还是死死地盯着拓跋鲜卑军中的那杆大旗,大旗往哪里走,也就意味着拓跋邻往哪里走。
也正因他冲锋在前,拓跋邻的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