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地盘衡着利弊。
直到曙光初现,帐外传来喧闹声,韩遂猛然惊醒,才发现他是趴在案桌上,睡了过去,而他压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有案桌上的灯烛仍旧燃着,火苗一动也不动,无声无息地散发出光亮来。
韩遂愣愣地发了一会儿呆,出声唤来亲卫,着人端来洗漱用具,还没有洗漱完,帐外又是传来一迭连声的急报声。
最坏的消息都已经听过了,韩遂慢条斯理地洗漱完,才将禀报的亲卫唤进来,瞪着一双带着黑眼圈的双眼,很不悦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禀主公,宋。宋,……”
亲卫啰嗦半响,还没说出个完整的话来,韩遂不耐烦,喝骂道:“到底是何事?!”
“宋扬,率部,拔营……”
呯!
亲卫尚未禀报完,韩遂就怒不可遏,拍案而起。
他直勾勾地盯着吓得簌簌发抖的亲卫,咬牙切齿地恨恨问道:“何时的事?”
“正。正在拔营……”
话未说完,韩遂怒吼一声:“来人啊!”
帐外侍立的亲卫应声而入,韩遂当即下令:“传令各部紧急聚集,快,快!”
顷刻间。帐外已是一片人喊马嘶,整座大营。以韩遂的中军大帐为中心。渐次沸腾起来。
韩遂草草吃点东西,即披挂齐整,亲率三千精骑,出营而去,大营中,余下各部皆奉韩遂严令。严阵以待,不准士卒四处走动。
宋扬所率兵马,虽奉韩遂号令,但并不算是韩遂的部属。与滇吾等羌人部落兵马一样,并不在韩遂位于襄武城内的大军大营内,而是驻军于城外。
这样分开扎营,本就是韩遂的要求,如今,韩遂倒恨不得宋扬就在他的大营内,或是在城内,这样,只需一道军令,就可以将宋扬召到中军大帐内。
三千精骑出动,声势浩大,沿途所经各处大营,韩遂见到的,是跟往常无异的早晨,以致他心里都有些怀疑,宋扬拔营的消息,是不是误报?
远远地见到宋扬大军大营时,韩遂就确信,这不是误报,而是事实。
整座大营已被拆得七七八八,如不是来回穿梭忙碌的士卒,以及可看出骨架轮廓的营帐,这里看不出曾是宋扬大军的大营。
一队人马迎上前来,韩遂双眉紧锁,早已辨认出,领头骑士并非宋扬,只是面生得很,他似是从未见过。
“宋扬何在?”
韩遂远远地就喝问一声,情势紧急,他已不耐烦用上敬语,直呼宋扬之名。
来人也是远远地就勒马停了下来,见到韩遂,也不下马施礼,而是在马背上拱手,高声答道:“使君,枹罕有急讯传来,王上须得率军紧急赶回,未及辞行,王上嘱属下务要向使君致上歉意。”
韩遂气得差点就吐血,很是不善地盯着那人,半响后,才沉声问道:“王……上,是何时启程的?”
“寅时即已启程。”
韩遂一听,眼前差点一黑,在马背上踉跄了一下,差点就一头栽下马来。
不用说,他都知道,宋扬必定是几乎跟他同时,接获金城发生的事,并当机立断,连夜就率军往枹罕,距今已拔营两个多时辰。
一路上,宋扬的一万大军,要穿过陇西,经过狄道重镇,可是,韩遂即使现在派人紧急传令,也难以阻止宋扬率军经过。
如若他放开手脚,亲率三千精骑,一路疾追,倒是可以追上宋扬的一万大军,可是,追上去,又能如何呢,即使把宋扬连一万大军尽数给杀了,除了更加令其余各部离心离德之外,于当前情势,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韩遂心里,充满了苦涩,对前程还有退路,更是充满了彷徨。
宋扬率军离去,固守枹罕,并不意味着,这条通道已对他韩遂关闭,他仍旧可以循着这条通道,率军回到金城。令韩遂心里憋屈恼火的,是整个事情,明显有人步步走在他的前头,让他压根就疲于应对。
现在的情势很明显,宋扬已经获悉,榆中已失的消息,看样子也保守不了多久,一捱各部知悉,韩遂很确信,大军的军心,会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噗嗤!
韩遂想到烦心处,急怒攻心,一口鲜血喷溅而出,好在他善于骑乘,当即整个人趴伏在马鞍上,才没有坠下马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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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吕布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