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走廊最尽头的小型会客厅中,金发美国人接过管家咖啡。
“你家可真有钱,收了不少红包吧?”林正酸溜溜的瞥了眼会客室。
家具全都是东南亚进口的老红木,精致的图文经历了岁月洗礼依然栩栩如生,连细枝末节都处理地尽善尽美。
偌大圆桌上檀香袅袅,使整个房间充满了书香气味。
而和这个房间最不搭调的就是书两个大活人。一个金发碧眼,一个懒洋洋的蜷缩在太师椅上。
“红包的事直接去问老爷子或许我哥能知道点什么。”狗/日的,他心情本来就不爽,这节骨眼上还来恶心一下他,洋货就是不懂人情世故,咱们中国人多能看脸色。
脸不自觉当着林正的面沉了下去,看到就给他大爷滚蛋。
林正撇了撇嘴,“你的精神看上去还不错,以阳补阳的方法还真奏效哩。”
“我的兴趣还轮不到你来干涉,想看我到底死透了没那可真抱歉了,我看就算我再活个七八十年也别惊讶。”
他和林正的关系真心不好,在警局两人根本就没搭过什么话,顶多就是瞪瞪眼吹吹胡子。依他这种不上进挫到姥姥家的工作作风根本不可能挡他的道,顶多就是他升官大道上的一颗小石子而已。
“你没事就好了,在没告诉我石飞祖的下落前千万别挂。”
“你这样缠着阿祖我都怀疑你别有用心,告诉你年轻人,该放手是就放手,天下那么多花花草草,干嘛一定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呢?”直摇头的季修直接挥了挥手,示意赶紧给他滚蛋。
“你早晚会告诉我的。”
直接一口气喝完咖啡连嘴都没抹干净直接自动闪人了。
林正,他到底想干嘛?为什么一定要揪着阿祖不放呢?
感觉事情好像有些微妙,一般工作死敌自动消失地干干净净不是喜事吗?可在林正那儿怎么没觉得他高兴反倒是老揪着不放,这点实在难免让人想入非非。
也许,这家伙暗恋阿祖?
哎,寂寞啊寂寞,人生真是寂寞啊。
抬头叹了口气,直接拿起手机打回了警局。
“留守接电话的,以后别随随便便把我家地址告诉阿猫阿狗!”
官大一级压死人,耍过威风顿觉心中郁闷之气解了一半,如果没在房间碰到某个完全游离在状态外的某人的话。
这是他第一次那么仔细看沈闻奕。
脸部明亮的线条充满了男人味,可惜总是丝毫没有表情。下巴微扬四十五度坐在床边望着窗外,没有任何神采只是愣愣出神。
整个世界除了朦胧的雨声外全都安静了下来,季修一瞬间产生了眼前的沈闻奕会忽然消失的念头。
把杂念甩出脑海,以为这样装可怜他就不会追究为什么他会出现在他的房中。
“我说沈医生,如果你想学猫叔装清纯扮忧郁的话烦请上网看查一下。猫叔已经神级了,烦请别山寨它老人家行吗?”
沈闻奕身体威震,显然没有察觉门口的季修。
微微转头眨了眨眼后眼中才出现了惯有的冷漠,但一瞬间的茫然丝毫没有逃出季修敏锐的洞察力。
“你……没发烧吧?”心软了,走进开了灯,室内才亮了起来。
“我没事。”直接扭头起身,已经恢复了一贯死鱼脸。
好吧,对方是专业医生,他根本没资格担心。
有些不爽,虽然只是出于好奇或者说只是因为沈闻奕表现出了违反常态的举动他才会关心他,绝对不是因为他想关心他所以关心他!打个比方,就像对蘑菇过敏的某人突然对他说蘑菇真好吃后,他肯定会好奇为什么此人会觉得蘑菇好吃。
好奇是人类的天性,关系只是附属品。与其说关心为什么某人会觉得蘑菇好吃,还不如说他是出于什么动机去吃蘑菇。
“我想借点衣服。”
“借……借衣服?!”他是外星人还是三岁的小孩子?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竟然能够恬不知耻得问他借衣服?!
“你你你你别太欺负人了!”直接挡在衣柜门前,冷哼道,“沈医生,我和你只是普通病患关系,你这点要求好像不太合适吧。”
“我没衣服了。”沈闻奕走进,季修打量了下才发现这鸟人身上穿的竟然就是前天从他衣柜中不取自拿的那件白衬衫和黑裤子。
“你的行李呢?又不是断手断脚不会自己去把行李拿回来啊。”还是半信半疑,他好像记得面瘫君有个黑色行李箱放在他的小公寓。
季修心中大骂:没想到他不仅卑鄙无耻还懒得出奇,绝对无药可救的极端病例!
“我的行李箱被偷了,什么都没有了。”
行李箱在他公寓,行李箱没了是不是说明他的公寓也被偷了?
于是沈闻奕开着他斑斑驳驳几乎快送进修理厂的车子废了好半会才回到了公寓。
心有余悸的季修回头看了眼正在冒烟的车喃喃道,“你的车真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