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夜 桑之未落 其叶沃若 1
互相表明了心意,程应曦和程应暘两姐弟就如同一般的恋人那样,虽然一个忙於读书,一个更要忙於生意,聚少离多,但小日子过得是如胶似膝,甜甜蜜蜜。许家老大已死,坤哥也被程应暘拿下,他如今不再是“程少”,而是“程总”,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大有父亲程枫当年之势,或者说“青出於蓝而胜於蓝”。他本人也在在区内黑白两道声名鹊起。
程应曦对尹澈明示暗示,几次三番後,尹辙遂不再纠缠她。大学毕业後,她原本想找份工作,可是程应暘不同意。“我程应暘的女人,还用得著出来受苦吗?姐你就在家养养花,看看书,想吃啥吃啥,想买啥就买啥,外面有我就行。”程应曦拗不过他,而且她也越来越依赖他,只得听从。
转眼五年了。
程应曦掰著手指算自己还有多久就三十岁。实际上她也就二十五六的年纪,在爱情的滋润下,她从一位具有书卷气息的女孩变成一位温顺美丽的小女人,脸上的暖暖的笑容能随时让人如沐春风。而程应暘也不一样了,年龄在他身上刻下的是成熟魅力──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整日紧绷著脸,阴鹜得让人望而生畏;而是能面带微笑、游刃有余地游走在黑白两道之间;他可以在刀剑枪口中谈笑风生,只消一个眼神,胜券在握。但这一切,他对程应曦是报喜不报忧。他从不会让她担心,只会将她保护的更好。可是过度保护的背後,程应曦觉得自己很无能,很无聊,很挫败。
他真的很忙,公司在扩张,业务蒸蒸日上。他年轻气盛,身边跟了几年的弟兄们虽有几个成为得力助手,但他不愿放权。他也在努力把叔叔占去的股份夺回来,但很多事尤其是涉及黑道的事情需要亲力亲为,三五天没回家是常事,回到家了也经常是三更半夜,第二天中午前就离开。他出差时两人一个多月不见面渐渐地不稀奇。程应曦整日赋闲在家,成天做美容、看书看电视,再也看不下去了就逛商场,大批大批地往家里塞家具,塞东西。人是越来越美丽,家里也越来越豪华,可是心灵的空虚怎麽也塞不满。家里再富丽堂皇、再满满当当也无法掩饰冷清与寂寞。程应曦原本是个爱洁的人,他若回来得少,她便舍不得洗被套、洗床铺,试图挽留属於程应暘的气息,可是枕畔似乎永远只有她自己。
这天,程应暘破天荒下午四点多就回来了。程应曦抑制不住心里的惊喜,带著温婉的笑迎了上去:“应暘,你回来了?今天累不累……我正准备炖花菇鸽子汤给你呢……”她接过程应暘手中的西装外套,又弯腰从鞋柜里取了拖鞋给他换上。程应暘也不说话,微笑地看著她,就像丈夫那样,回家後看著自己温柔贤惠的妻子对自己做这做那,嘘寒问暖。足足有半个月没见她了吧?饶是在风月场合见过再多美女,都比不上自己面前的姐姐:宛如小鹿一般纯净的眼睛,纤长的睫毛,精致绝伦的秀鼻,比玫瑰花瓣还柔美的嘴唇,还有莹白柔嫩得像百合一样的肌肤……这是他的女人呵,贤良淑德、知根知底、干干净净。
“应暘,怎麽了?”程应曦见他站著不语,问道。他真的是长大了──脸上脱去年轻的青涩,越发棱角分明;身板也比之前粗壮魁梧,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年又高了点儿,如今两人站著,程应曦个头只到他的下巴。气质也更深沈,举手投足都是满满的自信与帅气
“哦,没事。姐,好几天没见你了,好想你!”程应暘把程应曦圈在怀里,低下头去蹭她的胸口,如同像儿时般亲昵。
程应曦却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及很浓郁的香水味,她皱著眉头,右手轻轻拍著程应暘坚实的後背:“应暘,快去洗澡,你身上的味道很重!”
程应暘松了松手,微笑著望著她:“怎麽,很臭吗?”
程应曦嘟起嘴,假意生气地说:“老实交代,你上哪去了?怎麽身上这麽大的香水味?还有,你什麽时候吸烟了?赶快给我戒掉!”毕竟是姐姐,他身上的一切都牵动她的心。
程应暘却呵呵笑了:“姐,我不会吸烟怎麽应酬?不过也确实该洗洗,那些女人的香水熏得我头晕。”
程应曦听了,顿时脸沈了下来。她挣脱出来,抱著程应暘的外套气呼呼地往房间走去。她把外套挂在衣帽架上,然後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梳子梳头发。只是动作又快又粗鲁,好像要把头发给扯下来似的。
程应暘知道她生气了,赶紧走过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玳瑁梳子,慢条斯理地梳著她瀑布似的头发,一边梳一边说:“姐,生气了?别生气,这些都是生意上的应酬,男人嘛,逢场作戏很正常。”
应酬,又是应酬。
程应曦一听这两字,不禁又气又伤心:“你应酬她们去吧,跟那些女人逢场作戏去吧,不用来管我了,不用回家了……”说著,竟然嘤嘤地哭了起来。近几年聚少离多的生活,她变得多疑而敏感,平时不怎麽哭,可是在程应暘面前,倒越来越爱掉泪了。
程应暘赶忙放下梳子,抽了几张纸巾,蹲下身子为她细细擦泪,边擦边笑著说:“怎麽又不高兴了?别哭别哭……”说著大手一伸,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