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老是不行了,这是他那天又去看后,从她女儿口中得知的。但没有在医院叫去家里,会有什么事也猜不透。便放下瓶子三二下合着汤水吃了饭,急忙的出门了。一路上七上八下的,心里总是忐忑不安。要说这些来年与胥子健的交情也是够有缘的,虽是名人但一点架子也没有。他平时除工作外也没多的知心朋友,唯有与他谈起来总是没完没了。特别是抿着两口小酒时,更是话匣子大开,有说不尽的语言。近些日子他的病是越来越重,酒是没法喝了,连唠嗑起来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的。难道要在上路之前见我一面不成,就这样在车上闷头想着,不觉已经到站。他拼着老命的爬着那懒阳坡,走的气喘吁吁。及至拢院门已大口的出着粗气,歇了好一会xiōng口才平缓下来。院内静悄悄的,那棵年久的老黄桷树叶子已掉得差不多了,还有零零星星的几片吊在干枝枒上,随着初春的暖风在摇曵着,也许要不了几时就会夜来风雨声,在花落知多少中掉尽。但新蕾已在孕育着,那些早已干净的枝枒显着个个的苞苞,也许过些时候就会发出嫩芽来。
初春的气候就是变化大,一会儿太阳高照暖暖和和的。突然乌云飞来又yīn风惨惨寒气逼人,稍有不慎就会着凉。不然李清照会有:乍冷还寒时节,最难将息。那怕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它、晚来风急的名句。胥老的哮喘转至肺气肿已相当严重,只怕是过不了这个索命的时节。也是挨边拢百的年龄,身体的官能也衰竭殆尽。本来应去南方沿海一带,那里的温差相对要小,海洋性的暖风会好过一些。可他就是不愿拖累家人,再说也都这把年籍跑那老远干甚。所以不管家人如何的劝,也执意的要留在这里。
他爬着楼梯竞直上去,大家都在上面。看来胥老又昏过去了,医生还在给他做抢救,氧气瓶在床前斜搁着。女儿和女婿守在床边,佣人也在拿东拿西的忙个不停。他们只对龚襄荣点了下头表示,好一阵子胥子健缓过气来,但眼睛并没有睁开。医生与他女儿交待了几句,就到另一房间休息。
“龚老师,对不起让你等久了。”其实她小不了多少,但一直这么叫着。拉着他到隔壁的书房“爸不让送医院去,也只好将就他的意愿。已是昏过去几次,醒来就催我打电话,要你务必赶快来,不知啥重要的事。家里的事都早已交待过,不知还要与你说点什么。”
“就不能强把他送去医院,家里这条件行吗?”
“爸爸坚持不去,也就不敢违了。他说不用花冤枉钱,没用的。”
驩在里间叫道:“胥菱,爸爸醒了,又在问龚襄荣来了没有,你快出来。”他俩急忙来到床前,只见胥子健眼睛半开着,看到龚襄荣便使劲的张开嘴,可就是发不出声来。龚襄荣低下头把耳朵凑拢他的嘴,只听到很微弱的:
“枕头下面拿出来。”他遂伸手摸出两封信来,胥子健用手指了指意思是你看。同时也对女儿“你们都出去。”大家都会意即刻离去,此时屋里只有他俩人,也许精神好一点:
“老龚,几天来我就一直在看,那棵黄桷树梢上最高的一片叶子。”歇了一口气“可是昨天终于落下来,我知希望没有了,今年是熬不过去的。”
“老哥子不要这么说,总会好的。只要过这两天,气候就平稳了,还有很多话与你摆呢。”
“不行了,有两件事只有与你说。那信封你看了吗?”
“一封是交给黄心峋的,一封是交给单于安的,这封信的人我不认识。”
“其实我也不认识,那是心月大师园寂后由接任住持转交给我的。当时有个条你看我贴在背面”
龚襄荣遂将信翻过来看:心月大师及受到转交的人,不会见到信的内容。只会按嘱托不去寻找收信人,如是自然见到方可。在他百年后,将此信交给最好的朋友,如此的一直转交下去。
“我就在此拜托你了,这事只你我知道。连家里的人也未谈过,你一定要按纸条上的嘱托办。”
“真的有些怪,既然留下信又不想让收信的人得到。”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这是好友交托的事,唯有照办就是。现只有托付于你,务必妥善保管,不得误传才是。”
“放心吧,我一定按嘱咐的处理好。现在就想好要传下去的人,待我百年之后才好向你交差哟。”
“黄心峋的那封早就想交出,但他爸一再叮嘱等世间明朗才给他,也就放下了。我将去只好拜托你,要交就更顺便。”
“这好办,以前为啥没听你说过。”
“说来话长了,他爸为儿子们作想断绝了音迅。只与我往来。我已退休无所顾及,那年病重我去看他,给了这封信。但是要我保守秘密,不到世间好转信不要交出,怕影响儿女的工作和生活。”
“真是难为他,这么多年也不知受了多少苦。”
“是呀,后来多久死的也不知。曾托人打听过,单位含含糊糊的总也没说清楚。”
“真是草菅人命,太不象话。”为姻亲遭遇而愤懑不平,“子女没有去找过?”
“黄心崚来时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