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置办的基业,是太值得保留。特别是爷爷那间寝室,只重新的上漆、刷rǔ胶,未作任何的改动,一直是他生前的摆设。不知是何年代的旧式镂花木床,檐、幔、脚踏、厢凳,床单、被褥、鸳鸯枕(应该是与婆婆睡过的)、梳妆台因年代久远有点发黑。两边的小抽屉里有金簪、银蓖饰花等老式的头戴物等,靠走廊边的窗墙一个茶几及两把高背的明代木制雕花靠椅。梳妆台的上方高悬一付黑白影像,立式椭园型外呈白底。圈内有些灰暗的底色中,是爷爷与婆婆的双人照。裱背的白底因年深久而发黄,可爷爷那浓眉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大大的嘴唇,瘦颊而凸起的脸额骨与自己十分相似。婆婆侧是清秀、眼亮,鹅蛋型的小脸显出十分可爱的面容。紧闭的嘴唇象樱桃般的点缀在小小的鼻头下面,完全象个情窦未开的小姑娘依偎在老父的身旁。细纹的像纸虽经几十年的浸蚀,人物的影像还是清晰如初。
一觉睡足后,单于安精神百倍。姐姐见他起来,赶快吩咐厨房摆上可口的饭菜。他只是胡乱的吃了点,
“小弟,你多吃点吧。”姐总陪着他,
“姐我多吃点,不然又要数落我了。”
“成天象个游魂式的影也见不着,几天说不上话。老大不小的,该有个人来管管你了。好多托人来说媒,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姐就不用Cāo心吧,我心中有数。”
“都这么久了,也没见领个人来家瞧瞧,让姐总挂着。”
“相信弟弟嘛,到时领个好媳妇回来,让你看个够。”
“就不让当姐的参谋?”
“姐就认可弟的眼力,不会错的。公司还有大堆事等着,晚上回来再说吧。”
“单莹这回发狠话,再不去就不理你了。”
“唉,真对不起她。你告诉她,最近一定抽出时间去。”
“老师也来过电话,说她有些沉闷。”
“问过有什么事吗?”
“要给你说,我想会不是出国的事吧。”
“不是答应了的,等毕业。”
“你个当爸的,我们只能在生活上关心到。这些大事还是你,总不能让我们包完吧。”
“姐知道了,一定去行了吧。”
他急急的到公司,批阅了秘书放在桌上的文件。又听了销售部的预售情况,与黄心峪通电话,讯问工程上还有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拿出写好的祭文来修改。爷爷是他心目中的英雄,从小并不知父亲的情况,两姐也没有说多少。爷爷却知道很多,仿佛已取代了父亲的位置。(已点明真的取代了)今年是整祭,也是他事业蒸蒸日上,如大鹏展翅之时。很高兴也很兴奋,应象样的祭奠爷爷,借此抒发xiōng中多年的豪情。
晚饭后,月亮初上。一袭淡淡的溶光透进这间昏暗的屋子。两支硕大蜡烛的火焰冲得老高,两簇强烈的火团将屋子照得很亮。香炉里已插满燃烧着的香,烟在袅袅升起,在粗大的横梁上绕来绕去不散。水果碟和汾酒瓶摆在香炉两边。两姐都已拜过,姐夫也相继走过。一年一度,他们都要祭拜两老,只是以爷爷为主,连着婆婆一起。
“爷爷婆婆,孙儿今年又来祭你们了。爷爷,今年是你第50个祭日,我们一刻都没有忘记。北京的家人发了信来,由我代祭,小妈的家人也来过。你的后人们都牢记着你的恩德,各自打理着生活。有能力的在努力发展,都是一大家子。使你的子孙们在这块土地上延续着,让单于这个姓氏响亮起来。孙儿从小就非常崇拜你,是你给了我成长的力量,你的性格和思想,一直支持着我的生活和事业。我们三姐弟从未分离过,很和睦的住在一起。就是想在你建立的家业上,再振单于家的雄风。孙儿不才,正在努力奋斗,已经打好基础,正待高飞。希望你的英灵显威,给我力量和智慧。相信你的天灵助孙儿们打拚,家庭和事业一定兴旺发达,祭文如下:”
维天之命,於穆不已!於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
假以溢我,我其收之。骏惠我文王,曾孙笃之。(颂、维天之命)
吾之祖驰骋于祁连山脉,贺兰峰峦。逡巡甘宁蒙秦晋,浩瀚于广袤之绿茵,饮风餐雨,xiōng存大志。飞宏承继单于之精魄,纵横千里,捭阖万疆。饱食华夏之rǔ汁,熏染神龙之元气。东渡扶桑求强国之术,西辨欧际识科技之长。有感同盟匡复中华,驱除满夷正兴汉室。披星带月,奔波振奋沪宁浙、呼吁响彻齐燕赵。皇矣上帝,临下有赫。监观四方,求民之莫(大雅、皇矣)。虔诚至真,感动上苍。武昌义举枪声起,清陵城瓦倾刻毁。革命之友葬身火海,悲痛闻讯难平心灵。嚎慟吊唁之情谊,昏厥哀鸣哭声咽。柳麻裹身之雏,跪拜伏地称谓:亡父重托,小女无亲四邻孤,唯有叔可依。此身既已寄,生死不分离。冀国建欲息戈,却烽烟迭起连年难断。兄弟阋墙,同志反目,置先生三民之义于何处。痛心疾首,劝说无济,遵命之妻睥睨友囡。万般无奈携之远赴,自钟山缅怀英烈,抚慰捐躯之夙愿,辞别中山之遗言。由江溯上,过赤壁、闯三峡、穿迷雾,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