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啥,好多人在**,还轮不到我们搬的份呢。”
“也是,几千人到市政府去静坐,本来就不合理。”
“我打听过批下来的每平米3000元,落实到拆迁户手里的不到1600元。”
“就是,这片老城区70-80%都是贫穷人,那里有钱买房。我们的住房算下来刚好平过,那些挤住在老房子的,每户不过20-30平米,几万元能买个啥房,就是还迁房都买不起,真难说呀!”
“是呀,学校及有的拆迁还有成片的优惠还迁房,将就能居住。而龙岩片区的拆迁虽给了2200元,一般每户不过40-50平米只10来万元。近点没有成片还迁房,有在很边远的区域。那些人大都要上班挣钱,每天乘车很不方便。在近处买房除非自己添加也只可买便宜的二手房,有的根本无钱可添。”
“那地区的工厂基本倒闭,职工下岗十多年。拖得积蓄告罄弹尽粮绝。有几家人能够掏钱买新房哇,好多家庭是空欢喜一场。”
“你知道将来这些地价每平米会有多高,据业内人士估算,在7000-20000元不等。而且这两个大面积拆迁,都是抢在中央冻结政策之前完成的,真是高手不简单哪。”
“怪说已经有歌谣在流传呢,早上去买菜见那些菜贩子在看,也拿了张回来,放在那儿了。”她掀开被下床在外屋里找来递给他。
钉子户,钉子户,残垣已苦为何收?毕生辛劳无所积,三间陋室临街头。春挡风雨冬避寒,贫家珍爱胜豪楼。地处闹市行人熙,开店聊解下岗忧。忽然一纸通知来,旧城改造气势牛。矮棚旧砖实难看,有碍城市搞旅游。大富阔佬腰杆粗,鳄鱼吞象雄纠纠。慧眼最是开发商,宝地如金利太优。遍寻市区旮旯地,赚钱这里最有油。拆字斗大墙上刷,限期搬迁不容求。补偿难换两间房,遥远城郊偏僻沟。往返费时多车费,披星带月长难受。小儿上学无着落,阖家生计更犯愁。求告无门难动迁,长官要做钉子揪。钉子户,奈若何?开发公司不许留。
停水断电加吓恐,三番五次撵声吼。哀声苦求无怜心,人性多善也有丑。敬酒不吃罚酒来,机声轰鸣铲房走。尘土满天日色冥,寥寥家产成土丘。爷娘妻子倒坐地,哭声直上九天秋。状纸一张冤和痛,递向官家要公由。官家推阻无人问,白眼讥诮当踢球。尽知此举有双赢,各自囊里暗中有。拆旧造新面貌变,赫赫功绩任职久。送来表彰理所然,微微笑纳规例酬。开发劳苦长有报,低进高出利润厚。此门真是添财路,窝蜂采蜜争相斗。无奈百姓真无奈,上天入地无路后。钉子户,无活路,悲痛欲绝向谁投。凄凄慟慟唯悲怆,昏昏然然谁与俦。拼此一身化火炬,烈焰熊熊上房头。但见房头霓虹闪,身在烈火向天讴!
“这篇东西太过激,你看那向天讴喻指的是啥?”
“我也没有细看,就丢在那里。”感到有点紧张。
“不就是拼死,也在告到最高的地方。”
“快把它烧了,你没有去议论吧。”黄心峋向来胆小怕事。
“我去说啥,只是看了会就买菜回来,没有与人说过。”
“这就好。”松了口大气。“你有所不知哇,公安局早就派人暗中监视,听说还摄了像。要弄你时的证据,早就准备好了。”
“有那么严重,不是说民主了吗?”
“这些事谁说得清,还是小心为妙。那些个静坐、示威、游行不要去,有人拉就找理由婉拒,连看闹热都站远点。”
“那不平的事就闷起,傻遭整吗?”
“我有个学生的家长,那天站在旁边说了两句,半夜就被警察抓去关了一夜。后来还是单位去说了情,本人写了保证才放回来。”
“都不去说,损失啷个闹得来?”
“总有比我们更惨的人去闹的,他们闹成了少你一份吗。听说整改方案是少收几项税费,就等于每平米增加100多元,也好挣点来搞装修。”
妻子在不服气的自个儿咕咙,说实在的黄心峋再也不想淘这个神,先找个地方暂住,等拆迁房修好后又要搬一次家。这陵江北区老城住得太久,整个城区已是破烂不堪。就象曼哈顿的贫民区一样,与繁华的陵江市隔河相望。一边是高楼林立,如夜的霓红灯、七彩的激光灯将闹市区照得如白昼。沿江公路及纵横交错的大街小巷,各式的高档轿车和出租车穿梭不息。高级的夜总会、酒吧、茶楼、KTV包房人流不断,一直要闹到凌晨的3、4点。一边却是泥墙矮楼歪歪斜斜,那些年修的七八层楼房也是墙面蜂窝、砖角损坏。沥青的路面东一凸起西一凹着,已退出主城区的二手小客车,又破又脏的在这里跑。扬起的灰尘不说,轮胎辗着那裸露出来的、原压在沥青下面的小石子会蹦得老高老高,有时打着人很疼。一到搽黑人寂寥寥、十分荒凉。几盏昏暗的灯泡,在不高的水泥杆子上照着,与他儿时街面的印象没有两样。从耸立在主城的高楼一望,就会看见象一片沉睡着的、漆黑的原野。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偶尔会看到亮光一闪一闪的,如在想象中山林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