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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缘深怨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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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回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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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将多年学习的道家、儒家思想融化于字体之中,还不时的请教于心月法师。想张学良之冤,至今被羁。与之相比,遂填《汉宫春》以激励:

    落日骊山,又哀鸿野旷,玉树孤峦。心遥望穿白桦,万寂疏残。魂偏

    漠荡,更茫茫、满目思潸。弥负罪、封枪仰啸,长山黑水难安。

    苦饮凄风大雁,向榆酸诉恨,冠耻寻冤。英雄重添气魄,再表师篇。

    持缨涕血,整军威、灭虏驱奸。良虎壮、惊天动地,虽囚耋耄身坚。

    十年磨一剑,功夫自勤勉。当他将书写的长联带着去拜访心月时,方得知已经园寂。主持交给他二封信,一是写给他的只有儒雅、飘逸四个字。知心月临别赠言的深邃涵义,将长联与心月的赠品精工细裱掛在早起晚睡,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为的是能以此凭吊书法深诣、佛学渊博、诲人高妙的大师。业内有多人出高价收藏,甚至借出展览都被他婉拒。唯有好友来访可一睹真迹,仅管世面上有膺品流传,他也懒得去理论。而给他的另一封信就有点费解了,一张便条上说:此信只能交给一个叫单于安的人。但不能去寻找和打听,如有一种自然的缘份,就交给他自己去看。如果你百年之后,定要交给你最信任的人保管同样如此。遵从大师的遗嘱,将信与便条一并封存在保险柜里。

    胥子健偎在床上欹着,女儿早已经用电烤炉将屋里搞得暖烘烘的。龚襄荣细细的观赏着那幅字画,他听说过心月法师,也知与胥老的深厚友谊。从这幅帖中看出胥老融进的心血与情感,也可看出作者注入的思想及理念。多少年来屋子一点也没变,进门边墙是及顶的书柜。除字画大家的书籍、拓迹,资治通鉴、辞源、辞海,范文澜的通史、俞平伯的《红楼梦》评论,诗词曲赋及论述。以及其它花石、盆景、佛学、道教、周易、八卦、算命等藏书外。还有资本论、**选集全套、邓小平选集、**文卷及现实的政治文件等。也有不少现代文学刊物,巴金、周而复、后的陈忠实、贾平凹、刘心武等。外国的文学名著就更多了,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拉、泰戈尔的诗集及小说沉船、卢梭的波斯人信札、雨果的悲惨世界、也有小仲马的茶花女、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司汤达的红与黑、还有高尔基的系列。靠阳台的这边有清式雕花椅及茶几。挂字画墙的后面是书画室,他取名《伯循》书屋,看得出对于佑任老先生的敬仰。里面还是七零八落的,女儿与佣人都知道他的习惯,不会去收拾捡顺的。只有听到他在喊叫差什么时,才会帮助去找一下,如果没有就忙不迭的去买回来。

    驩早已下楼休息,龚襄荣一边在屋里转动,并问这问那。却见他眼皮子耷拉着,有时强拉的睁开却又不自主的闭上。他心里明白已是撑不住了,便借口告辞。下得楼来胥菱在楼梯口等着,龚襄荣说着感谢主人家的美味家餚,又细问了老爷子的身体情况。从女儿的口中他清楚,胥老的哮喘病已多次向他发出了死亡邀请。出了大门慢慢走在下山的路,寒冷的天气使行人十分稀少,况又及日暮。平时万木葱郁的景色早已凋谢,他想着胥老昏沉欲睡的样子,更加感到人生的暮年。脑子里突然浮起那首: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那描述的天然景色与他此时有多么的相似呀。不知不觉来到公路边,在冷嗖嗖的风中竚立着。一会儿公交大客车开来他等不及的挤上去,不想再候着打的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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