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黄色的麂鹿牌出租车在快速的奔跑着,他斜躺在车内后座的靠背上。眼睛紧紧的闭着,大脑已经呆滞了。不知是如何高一脚低一脚走到公路边的,坚持不要他们送,强作清醒的此时已完全垮了。就这样昏昏沉沉的、似睡非睡的,听司机叫他下车。摸了张百元的钞票不知找补多少,艰难的钻出车。一阵冷风他打了个寒颤,凉嗖嗖的直透心窝。定睛一看,千鹤宾馆真的到了。只觉一会儿的功夫,几十里路不会是在飞吧,难道真的在车上睡着了。
象一只张开翅膀的飞鹤,欲从这高高的山岭腾空而起。千鹤宾馆主体形状就象一个巨大的V字,它的底部雄踞在一道山梁的最前端。犹如仙鹤在昂首翘望南方的碧空,又象在俯瞰着如丝带的金沙江环绕向东。整个建筑群都呈银灰色,在太阳的照射下如一团碩大的银球,发出熠熠耀眼的折光。它是陵江市最早的四星级涉外酒店,建筑是现代派的盒式风格。造型别致的绿化带包围着错落的建筑物,一条长长而洁净的水泥路面,将客人带进了幽静而雅致的居住环境。
他在服务生的带引下,进入到豪华的大厅,一位高挑漂亮的女侍者在恭候着。确认身份后,将他带入到B层的桑拿中心。当脱下衣服准备好后,男侍应生引他到蒸气浴房。在叩门进去的一霎时,热腾腾的雾气扑面而来。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只觉得被迷漫的大雾所包围,判不清方向。
“老弟终于来了,让我们好等”他听到徐东路那响亮的声音。此时眼睛里模糊的看见了几个人影,在非常微弱的灯光和充满蒸气的屋子里移动。他的酒还没有醒,头有点晕痛,但大脑已经清楚多了。“不知徐总寅夜召见,有所怠慢还望谅解”。
“就不要文驺驺的了,老哥叫你来就是放松放松。”,黄心峪听着他爽朗的话语,心里早在犯嘀咕了。只是在手机叫他时因酒精的作用无法去想它,现在看来不想不行了。便与他的几个死忙兄弟打招呼。
“詹大财神可好”詹相荣一向不敢怠慢这位老总的朋友,“嗯,好,好”很客气的应答着。他不十分清楚他与徐东路之间的关系,也不敢多去打听。却很看得起黄心峪。除业务精通不说,看他与建筑老板的关系是非常和谐。看起并不起眼的、个头也不魁武的中年人,却有着深深的内涵。集团的几个工程都是他负责。工程的进度和材料价格变化,与黄心峪有过很多的交手。在扩建轮殼厂房中,碰见他与龙泉建筑公司的辜老板,算前个月的人工费。见他一板一眼的,核算着墙体的面积和钢结构的平方,并加进因甲方延误的费用。从辜老板那和言悦色的交谈中,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是融洽和协调的。他不是个简单的技术人员,还具有专业多方面综合知识。在乙方身上所持的高人一等,在他面前特别注意,况还有层维妙的、不敢去触及的关系。
祁仲春、蔡正亚、黎方亮、阮雨秋、吴一杰,都是集团几个部门的头头。工程上的事多是徐东路在处理,祁仲春是付总分管,也有时过问一下并不作决定。黄心峪虽与他们熟但交道并不多,却礼貌的一一问候。他们在偌大的蒸气浴室里躺着、睡着,有时说上一两句,看样子真是来享受的。徐东路东一句西一句的问着黄心峪,一点也没有提工程上的事。他知道今年厂里的修建计划早已完了,负责的两个项目也快收尾,明年未听说有大的工程。一边与大家闲聊,却忐忑不安的揣摩着。不知几时,陆陆续续去按摸,徐东路也要他一起去。
蒸气的高温使黄心峪一通大汗,憋在体内的酒气快速散发,他清醒多了。只感到特别的口渴,找服务生要了大杯白水,咕嘟咕嘟呑下去,才觉得全身十分舒坦了。他俩人来到间铺着褥子的木地板屋时,有两个着运动衫的按摸小姐在里等候。徐东路吩咐只简单的揉上身,揑揑腿就行了时,他明白真正的谈话才开始。一会儿服务生送来水果和上好的龙井茶及中华香烟,两位正做着按摸的小姐也随即退出。
徐东路看与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老弟,相貌平平,瘦小,两只眼睛却透出一股敏锐的目光。弄不清那些狡诈的包工头为啥对他服服贴贴,管理的两个工程一点也没给他添麻烦,倒是听了不少赞扬的话。
“黄老弟,这么晚叫你来,不好意思。”徐东路开始正题的前奏。
“徐总一定有要事不能过夜。”
“你的工程进度款已吩咐詹相荣,一点不留打过去,相信你的为人。”他拿烟慢慢的吸了一口,“其实给你工程做并不单是为了还你哥的情,是他谈你的专业能力和我看到的人品”。黄心峪心想,搞的专业与他的产品两码子事,谈这个是啥意思。“想招募你不知意下如何。”
太突然了一头雾水,他怔怔的看着徐东路那胖胖的脸,经过蒸气的水療白净而又滑嫩。但眼神里却是一种期盼和信任,也非常严肃。没搞清他的意图,一脸的疑惑。“这,,,,,,不知你的意思。”
“会告诉你理由的,事情太急,无法先征求你的想法。”
“我能做什么,不是一行的?”
“就是用你的专业。”
“真能帮上你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