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问你最近有还什么不适？”
穿白大褂的中年女医生第三次问着眼前打扮怪异的年轻男子。这人一早就排队候诊在外面了，偏偏每次等到他了他都先让了后面的人进去自己重新排到末尾的号码去，都快下班的时间了才磨磨蹭蹭一个人最近进了单间来。询问病症也挺简单，普通的恶心xiōng闷，胃部症状很明显。自己都准备开单子叫他做个胃镜什么的，这人又一副欲言又止地拦住自己。女医生都有点生气了。
男子估计也听出了医生话里的不满，咬咬牙也就说了：“给我开个查HIV的单子吧。”
女医生明显愣了一愣，“为什么？”
“一个多月前我有高危性|行为。”
“……”女医生没再多问，很快开了张单子给他，顺便提醒他如果阳性的话要到市疾控中心进一步确认。
男子明显嘴角抽了抽。
呃，现在那名男子，哦，不，赵奕正捏着检验单排在检验科外，轮到给他抽血的医生看了看他的单子，特意带了双橡胶手套，干净利落地抽了满满一管血，抽完后的针具单独放了一个垃圾袋，还特意叮嘱赵奕等会走，然后把止血的棉签留下。周围等着抽血的人都好奇地看过来，赵奕简直觉得自己就像无端被打了个耳光似的，按了没一会儿就留下棉签匆匆离开了。
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里，赵奕一张脸藏在墨镜下都还红得吓人，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心里更是狠狠地把那个QJF给骂了个祖宗十八代，恨不得抽筋扒皮。
骂得太专心，带了墨镜视野又比较暗，赵奕一个不注意就撞了人，连忙喊着对不起抬头一看，呃，好死不死的是个熟人，再往后面一看，熟人其实还是两个。
悲催的赵奕在家百度了这么久才敢偷偷摸摸上医院来查艾滋，结果一来就碰上了熟人——魏家父子。赵奕简直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尤其是看到魏霆弯腰捡起了自己掉落在地上的病历本的时候。
“不要看啊不要看啊”赵奕在心里一直碎碎念希望老天能够可怜可怜他，一边侥幸地希望魏家父子都认不出来这样装扮的自己。嗯，再说病历本上也是个假名而已！
不过事实证明他最近不止一点点衰，魏霆不止把病历本捡起来看了看，然后还颇感以为地对着赵奕说了句：“虽然赵奕这名字不怎么样，但是也不用改成王明这种烂大街的名字吧。”
听到魏霆这么说的时候，赵奕觉得自己一颗心脏像是被人紧紧给捏住了一样，想要从魏霆手中把病历本给抢过来，却浑身失了力气一般根本迈不开腿，只能不错眼珠地盯着魏霆看，如果视线能实体的话，绝对会把魏霆给盯穿。要是魏霆现在能透过墨镜看到他的眼睛，一定会看见他眼里满是惊恐。
不过显然魏霆连正眼打量一下赵奕的神色都欠缺，撮起好看的纤细手指随意地翻开病例，然后骤然瞳孔放大变了脸色。
Cāo！
魏霆现在也恨不得骂脏话了，“高危性|行为”，“疑似HIV感染”黑色的敏感字样看起来简直惊心动魄，再看赵奕一身特意改装过的打扮，一看就是分明的做贼心虚！
赵奕是个花花公子，性生活混乱他后来是听说了不少，倒是还真没想到他有可能会染上HIV。再一联想到当时那一夜自己因为事发突然也没做准备，套子都没戴就大战了三百回合，这下可好，搞不好自己都有可能会被传染！
魏霆各种恼恨，捏着病历本的手攥得青筋都浮现了，偏偏还不能立刻揍人，立场实在太奇怪，总不能告诉眼前的笨蛋那晚上的男人是自己吧。
赵奕看他举止也能猜到他是看出自己是来检查HIV的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没开口嘲笑，反倒是神色严肃地抿着嘴一句话都不说。赵奕心里忐忑得不行，就跟伸长了脖子等着行刑的犯人一个样，各种焦躁害怕却又因为不希望再多受会儿煎熬而宁愿早点一刀了事，一张脸都因为紧张而变得惨白，唇色都浅淡了些。
两个人的气氛是如此怪异，以至于一直被落在一边的魏立安完全摸不着头脑。
他今天是来做化疗的，好不容易魏霆能陪着他，以为能和这个一点不亲近自己的儿子多多说两句话，结果刚刚休息好出来句碰上这么个冒失鬼，要不是魏霆眼明手快拉了自己在身后，保不准今天他要被撞得一个大马趴。
冒失鬼神色慌张，而且打扮十分古怪，只是身形无端地让人觉得有点眼熟，他倒也没怎么在意。不过魏霆显然很在意，而且说出的话也挺让人吃惊的。原来差点撞到自己的冒失鬼竟然会是赵奕。
赵奕那孩子老实说他是不怎么喜欢的，年轻人荒唐一点没关系，关键是一点没有上进心，他更欣赏他哥哥，如果赵谌能够成为雅悦的丈夫，作为父亲的他绝对会各种满意，不过这些也都只有偶尔生出点念头而已。对于魏氏，赵奕才是最合适的女婿。
魏立安不知道什么时候魏霆和赵奕比较熟了的，那天自己去拜托赵奕让他当伴郎都能一口答应，明明知道雅悦和她哥哥关系并不好，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