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好大的志气啊!”
程洛闻言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像扔一袋垃圾般将冷逸随手抛出,只听“噗通”一声,冷逸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这多少年来,对我程家说这话的人多了去!但是没有一个人还能活着!”
程洛鄙夷地看着冷逸淡淡地说道,接着冲手下豪奴一挥手:
“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给我吊在寺院前,让门外那些贱民,好好看看这当世奇才的下场!然后警告他们——”
程洛突然一顿、双眼微微眯起扫过围观众人,而后落在几近疯狂的冷正元身上:
“谁敢放这废物下来——”
程洛咬着牙低喝一声,双眼闪过一道阴毒的光芒,紧接着便是一声凶残的厉吼:
“便是和我西川程氏——”
“不、死、不、休!”
“你……”冷逸的双目再次瞪大,却随着一阵剧烈的眩晕而不甘地闭上……
天色漆黑,乌云滚滚,星月全无;
凛冽的北风吹打着寺前枯黄的密林,发出鬼哭般的“呜呜”声;围观的人群早已散尽,只剩下古寺紧闭的大门和百余丈外那株遒劲的老松;
还有松下吊着的小小身影……
当一阵冰冷的山风吹过,少年终于从昏迷中醒转,他本能地看向四周、寻找父亲的身影,然而,肩头传来的剧痛却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冷逸艰难地扭转僵硬的脖颈看去,只见一个焦黑的印记清晰地烙印在那细嫩的肩头;
狰狞、狠戾、屈辱,触目惊心!
更可怕的是,这诡异的奴印竟然散发着丝丝阴邪之气,似乎在召唤着什么一般!
“程、归、云……”
冷逸狠狠咬着牙满腔悲愤,却只能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一股令人绝望的疲倦感缓缓涌遍全身;
这一生……
就这么完了么?
“我不甘心啊——!”
一腔悲愤化作一声长啸回荡在荒山野岭,却仅仅惊飞了几只夜鸟、引来几声鬼哭狼笑……
“唉……”
突然之间,一声苍老的叹息如惊雷般划过厚重的夜幕、回荡在死寂的山野之中!
古老、沧桑,而又带着无尽的凄凉与落寞……
“谁?!”
冷逸本能地四处看去,然而眼前却只有空荡的广场和漆黑的殿宇;
还有那令人胆寒的死寂!
看着那阴森的古寺,冷逸不禁打了一个冷颤,颤颤巍巍地看向肩头的奴印,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流传了千年的故事——
那是一座来历神秘的千年古寺,占地庞大、殿宇层叠、各项设施一应俱全;供奉着一尊有求必应的浮屠古像;
千年以来,古寺晨钟暮鼓、朝开夕闭,每日香火旺盛、人来人往,似乎和任何一地的神坛法寺别无二致;
然而,偌大的古寺却除了香客和游人外,即没有寺主、也没有一应寺众,更没有义工和供养人,每日暮时来客散尽后便是漆黑一片、空寂无人;
但正是这空无一人的古寺,却终年一尘不染,撞钟鸣鼓、寺门启闭极为准时,桌椅床榻一应设施井井有条,但却从未有人见过都是谁在做这些事情……
而且,古寺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暮鼓敲响之时,必须离开,否则……
曾有桀骜修士自仗修为、对此嗤之以鼻,擅自夜宿古寺;然而次日离开之时却是脸色惨白、几近崩溃,甚至不乏疯魔之人……
有老参修士说,此处乃邪道强者闭关之所;可附近元气贫瘠、既非福地更非凶地……
又有能人异士称,古寺和荒古祭坛隐有凶克之相,再问便闭口不谈……
更有云游天下者悚言,那古老的浮屠像……
冷逸的脸颊在不自觉地抽搐着,他感到浑身的寒毛在根根耸立!
“咣当!”
突然一声闷响如惊雷般传入耳畔,似乎是门栓的开启声!
冷逸吓得一个激灵、猛然顺声望去,却悚然地发现百余丈外那早已关闭的高大主门、在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隆隆”声中缓缓开启,而大门之后竟然空无一人!
大门竟然在自己打开!
“谁!谁在那!”
冷逸强忍着满腔恐惧、鼓足力气大喊一声;
然而,回答他的,却只有阵阵回声和恐怖的寂静……
难道……
冷逸紧紧咬着嘴唇、死死盯着那漆黑无比的门洞,浑身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是凡人!都放松!”
“吓死老子了!我以为逃这么远还……”
“西域凡人之神识,何时变得如此敏锐?”
岂料就在此时,门后黑暗中却远远传来一阵动,凭着天生强悍的目力,冷逸隐约看见那漆黑的门洞中闪出了十几个黑影;
还好,是人……
土匪?山贼?
冷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