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尔沃尔来到曼彻斯特的比赛团队,教练组,球员,队医,领队管理人员等等都已经踏上了返回伦敦的归途,唯独主教练留了下来。
弗格森的办公室并不大,有着强烈的会客室色彩,室内中间摆着一张透明茶几,围绕茶几的三面墙壁下都摆着皮沙发,沙发上方的墙壁上挂着照片或有意义的名画。
奥德里奇来到这里做客,在弗格森去倒酒之时,他就站在墙边,昂首欣赏其中一幅摄影作品:《梁上众生》
是1932年在纽约洛克菲勒大厦建造期间创作的摄影作品。
画面中是11位建筑工人坐在高空作业的钢筋之上,他们身下是数百米距离地面的纽约繁华高楼大厦建筑群。
某种意义上,这映足球场上11人的现实地位,从事的职业危险性,高空之上的勇气,专业,以及对同事的信任和沟通等等素质,能做到这一切,那么,就能一览众山小,建立像洛克菲勒中心那样美国精神象征的宏伟基业,这幅画浓缩了红魔精神。
“奥德里奇,今天你差点儿让我犯心脏病了。”
奥德里奇转过身来,只见弗格森坐在茶几另一头的沙发上,他手里端着红酒,给奥德里奇倒好的红酒已经放在了茶几另一头。
与弗格森相对而坐,奥德里奇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回味一番也没什么太多感想。
“怎么?不喜欢?”
弗格森脸上挂着浅笑,大战已过,此刻一老一少两位主帅可以坐下谈笑风生,这也是足球圈内生活的一种享受。
奥德里奇摇摇头,坦诚笑道:“实不相瞒,我的父亲年轻时做过街头混混,我大哥刚成年的时候还是玻璃工人,所以,我的家庭,对红酒没有太高的品味,有时助兴,喝红酒和喝啤酒没什么区别,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无法令我愉悦而已,如果今天米尔沃尔赢了比赛,我会请你去吃烤肉,啤酒任喝。”
弗格森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他扬起手中酒杯,说:“这是波特酒,来自葡萄牙,在英国有着仪式色彩,我不知道你的喜好,所以想着,这种学生会喝,士兵会喝,贵族也会喝的红酒,应该能应付你,看来我想错了,那么,说说看,你喝过最好的红酒是什么?”
奥德里奇想了想后说道:“82拉菲,其实也谈不上最好喝,我就一俗人,喝红酒就是凑热闹。”
其实拉菲在酒庄遍地的欧洲来说并不是最顶级的,但奥德里奇前世在中国,拉菲被炒得火热,那只不过是暴发户附庸风雅的产物罢了,所以奥德里奇这辈子有钱的时候就去买了瓶82拉菲,90年代的时候,这瓶酒还没有十几年后那般天价,所以他消费得起,喝完之后只觉不值。
弗格森点点头道:“嗯,82年的红酒确实算是近几十年最好的,那年的葡萄收成很不错。”
“跟葡萄有关?”
“当然,葡萄是酿酒的主要原料,所以,好的葡萄酒不光是靠酿造技术,还要看上帝的心情,他心情好了,82年的葡萄就大丰收,成色顶级,他心情不好,再多的普通葡萄,也酿造不出经典的红酒,嗯,这和足球比赛也很相似,经典的比赛总是偶然诞生的,而不是精心策划就能出现的。”
奥德里奇认真地点点头,弗格森喝口酒,目露好奇道:“奥德里奇,能告诉我你成功的秘诀吗?你没有踢过足球,但你对足球战术的研究令人眼前一亮,今天米尔沃尔场上球员的发挥是顶级的,但绝对离不开他们平时的训练,纵然足球比赛并不是重复演练训练中的战术就能复制在足球场上,但在无规律的足球比赛中能够踢出那样流畅的足球,这与教练的调教密不可分。还有,米尔沃尔的很多球员,曼联的球探跟踪观察后告诉我,其中具有球星潜质的年轻球员很多,你是怎么挑中这些球员的?又是从哪里知道他们的信息?”
奥德里奇认同弗格森的说法。
足球比赛本身并无规律可循,不像篮球或橄榄球教练那样,会拿着战术板把进攻或防守的战术具体到每个球员的跑动轨迹。
“我不到十三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伦敦,去世界各地,不,其实只是在欧洲,西班牙,意大利,荷兰,法国,德国,葡萄牙,甚至北欧和东欧,我也去过几次,从那时起,我就在观察欧洲大陆不同地域的足球文化,然后将这一切装进自己的脑袋里,诚实地说,我不是一个战术狂人,我不会整天研究战术板上该如何让球员们通过复杂的跑位来达到什么,您听过拉哥尼亚思维吗?”
弗格森认真地摇摇头,他纵然是个有品位的红酒品鉴师,也是成功的足球教头,但他的学识和正常人差不多,这也是他后来和温格针锋相对的理由之一吧,温格总是一副学识渊博的派头,而在温格面前,弗格森总会不经意地想起格拉斯哥码头工人背景的自己。
“拉哥尼亚思维其实就是简单化思维,简练,才是真正的丰富,因为一切具体的都是有限的,只有最简单的东西才能有最大的孕育性和想象空间。我训练中会让球员出球简洁快速,训练他们的跑位意识,团队合作意识,当这些日臻成熟时,他们在球场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