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冲在刹那之间只感觉到一种彻骨的寒意袭来,浑身感觉冰冷刺骨。
这一刀虽远在百丈开外,可是森寒的杀意还是射入了他的全身,使他几乎在刹那之间动弹不得,心灵力受到压制。
就在老龙的这声断喝之后,薛冲本能的躲进了照妖眼之中。
寒冷,寒冷。
几乎在同时,夏雨田高大的身形冲进了洞中,犹如一只离弦的快箭,神色狰狞。
“不可能。”夏雨田的眼睛睁大如铜铃,“不可能有人能来到这里,可是我的大蟒蛇呢?”
他的身后,影子一样的冲进一个人,正是夏无伤,问道:“父亲,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的夏雨田,早已经在战神之卵的四周仔细的勘察了一下,见宝贝无恙,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谁都看得出来,这颗战神之卵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还好,父亲,似乎来人没有偷到我们的宝贝。”
夏雨田摇头:“不大可能。我在洞外设了大阵,还以战神之血涂抹在洞口,即使是元壁君和天傲这样的人,也不能突破这样的杀气。对道术高手而言,这里是无法逾越的;对武功高手而言,更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潜入此地。这到底是为什么?”
夏无伤的手上,不知何时抓着一段黑色叠蛇。
此蟒正是被薛冲在洞中猎杀而且取下了内丹的黑蟒。
“什么?”
夏雨田的眼里发出吃人的光,怔怔的看了这条黑蟒好一会儿,忽然露出十分凝重的神色:“看来,此地肯定已经有人来过。”
他刚才奔袭进来的时候,一切的注意力都在战神之卵上,居然放过了如此显眼的线索,颇觉得十分的无能。
殊不知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夏雨田如此高手,在紧急情况之下,当然也有疏漏,乃是正常之极的事情。
况且,人的感应能力,除了修为境界的天然差别之外,还有环境等因素在其中发挥作用。
“我想肯定是如此。父亲,战神之卵乃是我夏家不传之秘。既然被外人窥视到,必须得搬一个地方?”
“我当然知道。此事一旦传扬出去,我霸天山庄势必遭受无数人的觊觎。我想,最想窥视我的人,无疑就是元壁君这贱人了。”
夏雨田的眼睛睁得老大,他实在想不到,一直和自己的老子好得如胶似漆的元壁君,自己的老子怎么会称她为“贱人”。
“父亲,元太后不是一直庇护我霸天山庄,为何如此辱骂她?”
“孩子。什么她庇护我?从当年杀龙应天开始,就一直是我庇护她。若是没有我,她断不能杀得了武功盖世的龙应天。再说到后来,我和她订立三十年互不来往的盟约,其实也不过是为了我自己培养出战神之卵,将来真正的成就大业。若是没有我夏雨田,别说萧君这样的人完全可以杀了她,就是大突、龙渊和蒙兀这样的帝国,随便出动一个高手,都有可能杀了他。可是这些人都不敢轻举妄动,那都是因为我,你老爹我,是他们都忌惮我出手,所以元壁君这银妇才能快活这么多年。她在外面的所做所为,我岂会不知。你难道以为,你老爹我真的是老糊涂了,被她的臊媚给迷住了,你是不是这样看我的?”
此时的夏雨田,全身刺条条的,手中握住的,只是一枝寻常的枝桠,可是却能使出世上最惊人的“惊云一刀”,在一柄刀上的造诣,已经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
薛冲甚至觉得他使出的刀法,比当初白云生传给自己的柴刀三式也不遑多让。
此人能以霸刀而名动江湖,的确有值得称道的武功。
“是,父亲,是孩儿有眼无珠。”
夏无伤的心中,却是十分的羡慕自己的老子。
元壁君号称是大匈帝国第一名美人,如今屈膝在父亲的,想不到他老子非但不领情,反而还狠狠的防备她,这就不得不耐人寻味了。
“哼。告诉你也无妨。此女阴毒无比,凡是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无不被她下了剧毒,以后永远也不能摆脱她的诱惑。我当年贪图她的美貌,这是事实,即使对着自己的孩子,也没有什么讳言。可是我夏雨田是谁,是一个相当当的英雄好汉,我岂会一直受她的摆布。三十年前,你爹我以大毅力斩断情思,一心一意的培养战神之卵,直到今天,离这战神之卵晋升只有为数不多的日子的时候,这贱人居然一改以前吊人胃口的作风,亲自送上门来,你道她是好心?”
夏无伤道:“她自然是想以爹作为靠山,对付朝中的萧君父子。不过父亲,萧君一直是您的威胁,早日铲除了他,未必不是件好事。”
夏雨田摇头:“萧君此人,深不可测,居然能自创武功,沟通冥冥之中的天道,‘天龙一出,向无活口’虽然有点夸大,不过我看了他的招数,的确可以算是惊天动地的绝学。我也未必一定可以战胜他。”
“什么?”夏无伤一时语塞,他倒是想不到自己的老子也有谦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