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易是不知道那个女仆怎么跟老怪物报告的,总之等了一会后,女仆就战战兢兢的跑来开门了。
“我来为您带路,老爷在书房等您?”女仆小心翼翼的说道,态度相当拘谨,真不知道那老怪物跟她说啥了。
“那就麻烦你了。”
凌易随口回了一句,目光从家具、大厅摆设上四处扫过,乍看无意实际上正在仔细观察有无魔力波动。
怎么说也是敌人老巢,就算从者和御主都不在,但还有一位活了上百年的老魔术师,这自己的家里不做些调整,实在有些不科学。
在女仆的带路下,凌易来到了某个老怪物所在的书房。
静悄悄的走廊,虽然头顶有明亮的灯光,可是却令人感觉到一股黯淡、阴沉的气息。
“老爷就在里面。那么,我先告退了。”书房门口,女仆恭敬地鞠躬离去。
凌易无言的抬起手,在门上轻轻敲了敲。
敲门声透过大门,仿佛沉入大海一般没有丝毫回应。
十分突兀的——
“进来吧。”沙哑,完全不似人类的声音响起。
凌易眉头一挑,开门走了进去。
书房内部很空旷,论面积差不多等同于一个客厅,甚至更大。
但是家具却很少,一张古旧的办公桌、小型书柜、两张单人沙发构成了总体摆设,说实话和这空旷的空间十分不相符,给人一种冷清的印象。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书房没有灯光,唯一能称为光源的只有从左边窗户洒落进来的月光,右边的书桌、书柜则是一片昏暗。
沐浴下月光下的沙发上,有个人坐在那。
但是从凌易的视角却看不清那人的样貌,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刻意,脖子以上的部位隐没于阴影之中,莫名的增添了一分神秘、诡异。
即便如此,当凌易看见那佝偻瘦小的身形时,心里已然确定了这人身份。
“坐下吧。”这间别墅的主人,眼前的佝偻老人发出沙哑的声音。
凌易坐在了他的对面,开口说道:“你好像并不感到意外啊,间桐脏砚。”
语气带着几分诧异。
未远川港口的仓库街那边的战斗,这老家伙不应该不知道。在这极为特殊的情况下,一个御主不由分说的突然到访,显然不是为了单纯的做客这么简单。
“桀桀,老朽能明白你在想什么。如果老朽这样说,不知道你信不信?”活了一百多年的老魔术师——间桐脏砚笑了起来。
“不信。”凌易淡淡的吐出这两个字。作为一名合格的战术家,自然也对语言交谈上的争锋有所了解,尽管不是什么出色的谈判家,但是不为他人话语所动也是战术家必备的素质之一。
“这样啊,说的也是。这话连老朽自己都不相信,不过这个是事实,只是简单这样交谈几句,老朽就能明白——”
凌易忽然眉头一皱,察觉到那束仿佛全身般的目光落在身上,顿时有些不快。
这老家伙的目光,感觉就像是在看一件艺术品。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艺术品,而是值得他人为之赞扬的艺术品。
“明白自己是获得不了圣杯吗?如果真是如此,我倒是要称赞一声明智。”
凌易的态度不冷不热的。
“桀桀,这个暂且不论。老朽想说的是,我们其实是同类。就算表面不一样,但性质是一样的。”
“你指的是什么?”
“——为了某种目的不惜一切代价。难道不是吗?虽然这也是魔术师的生存方式,但是我们能做到的程度可不是一般魔术师能比较的。他们是自称异类的人类,而我们是自称异类的魔术师,你能明白其中的差异吗?优秀的后辈啊。”
凌易陷入无言的沉默,心里倒是没多少震惊、恐慌什么的,只是单纯的觉得疑惑,这老家伙难道看出自己的秘密了?
不仅仅是移植了宝具那么简单,而是成为了一个神话文明的继承者,一群令世界疯狂崩坏的宇宙恶意聚集体的代行者。
如果把间桐脏砚的虫魔术称为咒术,那么他所继承的东西就是禁术了。
对,禁毁的知识,无人可理解的神秘。
这时,间桐脏砚又出声了,语调透着一股遗憾。
“如果你出身于间桐家该多好,虽然老朽对家族传承不怎么在意,但是难得遇上一个优秀的后辈,不说些什么总觉得遗憾。”
“所以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听了半天,凌易觉得光是他在感叹,完全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呐,年轻人,愿意成为我间桐家的继承者吗?老朽从你的身上看不出家族的历史,也就是最多也就三代左右,连魔术刻印也未构成,加入其它家族对你来讲并不是不能接受的事吧。”
“哈?”
对于间桐脏砚突如其来的邀请,凌易哪怕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也不免一阵错愕。
这是闹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