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军,也能有一个……”
臧霸的话语并未说完。不过,在场的众人自然都明白这句话里的意思。
——谋士难得啊!
——愿意参加黄巾军的谋士,就更难得了啊……
“……渠帅,要说到谋士……,某家倒是听说……”
“唔?”
张狂一转头,两道刀芒般锋锐的目光,盯在了略显冒昧的说话者身上,让说话者突然感觉到如芒在背。
这位说话者,正是本地的太平道信徒,为天平军提供了不少,有关谷城县的重要消息。
“渠帅……”
“你且说一说,有些什么谋士的传闻?”
张狂的目光转为柔和。得了张狂的鼓励,这位太平道本地信徒咽了一口唾沫,这才开始诉说他所知道的,关于邻县存在的一位狠辣谋士的消息。
“……在我黄巾军刚刚起事时,县丞王度也是本道的信徒,起而应之,更烧掉县中的仓库。这一下,吓得县令逾城逃走,吏民负老携幼,向东逃到渠丘山山地。
此时,那人命人去侦视王度,发现王度小帅,得空城不能固守,于是出城西五六里外,屯兵于当地。那人于是向县中大户薛房等人说:
‘如今王度等得到城郭也不能屯居,其势可以测知。他不过想趁机虏掠财物,并没有坚甲利兵以盈攻守之志。我们为何不相继回城守之?……
而且城高郭厚,又多谷米,如今若是回到城中,找寻县令,共同坚守,王度必不能久待下去,那时向他攻击,王度便可破了。……’
……薛房等以为然,吏民却不肯相从。此人只得无奈地说:‘愚民不可共计大事。’
但是,事情还没有完结。此人之后密遣数骑,在东山上高举旗幡,令薛房等人望见,然后大呼‘贼兵已经攻至!’,便下山取城!
吏民见势,便跟随同去,终于找到县令,一起守城。后来王度小帅带人来攻城,由于兵众太少,不能攻破,正欲退走。此时,此人居然率吏民开城门追击,结果,居然让王度小帅败走了!
若非如此,东阿县已经是我黄巾义军的地盘了!”
听那名本地信徒说完,张狂身边一片寂静。这人的谋略固然精巧而易行,但是最让人心寒的,却是谋略中的无情。
——不是对敌人,而是对己方!
“果然狠辣……”
王果小声的评价道。
“还好不是我军阵营中的。这样的家伙,某家可不想与他呆在一起。”
典韦这样说着。不过,明显不是每个人,都这样想。比如于禁,私下里对沈富说道:
“这位,是干大事的!”
此刻,张狂心中,想的却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东阿县?产阿胶的地方吗?出过什么历史名人呢?
——姓程,名立?有些耳熟……
——智计如此出众,应当不是无名之辈。
——但是,我看过、玩过的三国资料里边,好像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啊?
——莫非……
脑子里飞快的闪过这一大片的思绪,张狂的脸上却毫无变化。他对王果说道:
“军师,东阿县不克,则我军难以与‘卜己帅’汇合。但是,程立此人不但智计出众,更兼胆色惊人。有此人在,则东阿县难克啊……”
王果想了一想,转脸问那本地信徒:
“你是如何对这件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
那本地信徒苦笑一声,说道:
“不瞒各位上师,某家的表舅,便是王度小帅……”
王果听了,精神一振,接着问道:
“那么,你在东阿县中,可还能找到潜伏的同道?”
信徒又是一个苦笑:
“表舅相应黄巾起义时,早已将能使唤动的人手,都使唤完了。”
王果接着问道:
“你表舅现在何在?”
信徒答道:
“表舅兵败之后,在县里站不住脚,便带人南下,去投奔‘卜己大帅’去了!”
“哦……”
王果问到这里,颇为失望。张狂在心中,也有些发愁。有这样一位深明战局关键的谋士,在一旁虎视眈眈。那就意味着,青州黄巾军想要顺利的越过东阿县,与“卜己帅”的大军汇合,只怕是很有难度。
等到众人散去,张狂回到自己的军帐中,还没有坐下喝杯水,就听到卫士报告:
“主公,臧佰长求见!”
张狂让臧霸进入军帐,交谈了一刻钟,又让卫士将刚才那位当地信徒叫过来,商量了好一会儿。
守卫的亲卫们,虽然有些好奇,却也不去多问。只是在帐中传出的言语里,偶尔能听到“程立”、“东阿”等词语。
但是,这些事情,都与亲卫们无关。他们只是将眼睛瞪得更大些,警惕的围绕着军帐,不停的巡视着,防止奸细的潜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