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坞堡五里之外,有不少的人聚集在一起,想要打破这一片寂静。
天空万里无云。
一轮明月当空。
借助满月的月光,这些人才能够不打灯火,顺利的在这里集结。饶是如此,一些眼睛有“夜盲症”的人,还是不得不依靠其他同伴的指点,才得以完成行动任务。
为首的人,是一个身高比八尺略低一些的魁梧汉子。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可是脸上的那道刀疤,已经充分的展现了此人的彪悍气息。
“仲台,今夜之事,就全靠你了。”
一个身材削瘦,腿有残疾的中年人,对为首的年青首领说道。
“叔父大人放心。这些‘蛾贼’,也不知是从哪个旮旯犄角里蹦出来的,居然敢来捋俺们的虎须。也不打听打听,俺泰山有什么出彩的人物!”
“仲台切不可大意。这些蛾贼,进退行动之间,颇有些章法,不是寻常那些乌合之众。而且,为首的头目,极为凶悍,仿佛有‘千人破’的实力。若不是此人凶悍,堡子也没有这么容易就被蛾贼给破了!”
年青首领有些不以为然,笑了一声说道:
“那‘太平道’第一高手的武艺,俺也不是不知道。宣高兄弟两个月前,不是还和曹豹那厮交过手吗?曹豹那厮的武艺,比起管亥来,也只是略低一筹而已。”
“虽然宣高兄弟略输了一筹,可是这样来算的话,宣高兄弟也只是比管亥低了一筹。可是,宣高兄弟年纪不过十九岁,武艺还有得长进的余地。而那管亥,正是武艺的巅峰时期,只有走下坡路的分。”
“太平道里的第一高手,武艺不过是这样,其他的武士,再强又能强到哪里去?”
瘸腿的中年人,听到对方说起自己的儿子,心中也极为喜悦。不过,转眼之间,他的心情又低落下来:
“奴寇这孩子,都是我误了他啊!若不是我被诬陷入狱,他也不会被官府所通缉。要不然,以他的武艺,上次鲍都尉来泰山招兵,奴寇这孩子,屯长不敢说,混上个队率,应该没什么问题。”
年青首领略略撇了撇嘴,说道:
“鲍信那厮,也是个有门第之见的高门子弟。上次他招兵,俺也去看过,寻思着若是肯给俺个屯长当当,俺就带着手下这百来号兄弟投奔了他。”
“结果,却看见有个姓于的小子,使得一手好长矛,即使在那个侯成手下,也能撑过十招。只可惜这样一条好汉子,却只是因为叔父经商,就被鲍信贬斥,连个什长都没捞到,只当了个区区伍长。俺见到鲍信这幅嘴脸,也没了投军的心思。”
瘸腿的中年人嘴上不说,心中却在暗中嘀咕:
——老子当年可是华县的豪杰,官面上的人物。你这样的土豪,如何能跟我相比?
当然,这番话语,也只是在心中想想。表面上,瘸腿中年反而殷勤的嘱咐道:
“虽然贤侄你武艺出众,比之那管亥也差不得多少。不过,兵战凶危,还是要小心为妙……”
“俺知道了。小命只有一条,俺会小心的。叔父大人,现在该来的人也都来的差不多了。那条地道在哪里,还要叔父大人亲自带俺们去。”
“那就随我来吧!”
瘸腿的中年人,也是曾经雄霸一方的人物,一瘸一拐的走路,速度竟然不比常人慢。他带着年青首领和一帮精壮随从,来到一间猎人小屋面前,指了指屋前炉灶的位置,说道:
“地道的入口,就在这里。”
年青的首领让人挖掘灶台,不过挖了两下,果然发现了一块铁板。揭开铁板,一条黑黝黝的地道,就展现在众人面前。
“地道狭窄,通行困难,容不得太多人。”
瘸腿中年人介绍道。他是被天平军占领的那座坞堡的堡主,对坞堡中的情况,自然十分清楚。
年青的首领对此早有计较。他将手一招,点过十条壮汉,各持刀戟,束紧了全身,做好了下地道的准备。最后,他对着一个三十上下的汉子和那个瘸腿中年人施了一礼,说道:
“叔父,大哥,外面的事情,就全靠你们了!”
“小心啊……”
那个大哥固然年纪更大,可是才能远不如二弟,向来是担任二弟的副手。虽然知道事情已经决定下来了,还是忍不住说道:
“二弟,不如让俺替你下去……”
年青首领一摆手,说道:
“俺若不上前,谁愿意去拼命?大哥不用多说,外面的事情也不轻松。”
看着前边已经有四、五人钻下了地道,年青首领不再说话,对外边的人挥了挥手,紧了紧背后的双戟,一步一步的陷入了阴暗的隧道中。
等这些通过地道,潜入坞堡的勇士全部出发之后,首领大哥与瘸腿中年对视了一眼,各自招呼己方的部曲,悄悄的整备起战斗器械。
这三、四百人,虽然盔甲不多,只有二十余具,但是人人都携带了至少两件兵器。一些强壮的头目,身穿皮甲,腰间跨刀,背后背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