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进大口咀嚼着手上的麦饼,对那个将麦饼递过来的人,却是不屑一顾。
由于食物的干硬,乐进每咬下一口,都要就着皮制的水袋,喝上一口。
等乐进吃完了麦饼,笑眯眯的张狂,才开口问道:
“还要么?”
乐进不答。
“你可是有个字,叫做文谦?”
乐进一惊,抬头看着张狂,眼中疑虑突显。
——这家伙,怎么知道俺的字?俺可是从来没有跟外人说过啊?
张大神棍暗道有门,再次开始了自己的人才诱拐计划。
“不必疑虑。你上应天星,本来就是天帝派出来,辅佐本帅,来成就太平大业的人。”
乐进冷笑一声,说道:
“妖人,又在妖言惑众!俺可不是三岁小儿,会被你的鬼魅伎俩给迷惑了!”
张狂也冷笑一声,针锋相对的说道:
“无知小儿!尔有何德何能,值得本帅亲自来哄骗?若不是尔上应天星,南华老仙及时提醒与我,尔的性命,早就毁在了我黄巾军将士的手上!”
乐进涨红了脸,大声喝道:
“俺乐进岂是贪生怕死之人?性命在此,你尽管拿去!”
张狂勃然作色,却突然间又变得心平气和。这手变脸的功夫,只看得乐进是莫名其妙。
“尔父乐点,本为汉军屯长,七年前随‘乌丸校尉’夏育讨伐鲜卑,不幸大败而还。坐罪被贬为士兵,两年前病死。尔籍着父亲的名额,以良家子补入北军。虽然武力出众,却因为出身低微,不为杨空所喜,因此遭到压制,只担任伍长之职。”
乐进听完这番话,冷笑一声:
“你倒是有闲工夫,打探的倒是清楚。”
“不过,你那个‘文谦’的字,倒是谁都不知道啊。”
令乐进有些迷惑的,就是这点。他的“字”,是父亲去世之前,才给他留下的。按照礼制,要到乐进二十岁的时候,才可以正式使用。所以,在此之前,军中并无人知道乐进的“字”。
但是,就凭这一点,是不足以动摇乐进的意志的。
既然不能回答,乐进干脆保持沉默。
“好了,你不肯说话,也太过无趣了。倒不如,我来给你讲一讲,这些年,发生在中原大地的一些民间轶事。”
张狂心知乐进世代从军,对大汉的忠心,绝不是一下子可以动摇的,倒也不急。人家刘皇叔,都可以“三顾茅庐”,他来多劝降几次,却也无妨。
于是,张狂就挑一些流民的凄惨见闻,特地说给乐进听,还让两个口舌灵便的士兵,多宣扬一些汉室的丑行。乐进现在才十七岁,思想没有定型,大有可以雕琢的余地。身为曹魏麾下的“五子良将”,乐进的身价,绝对抵得上这番功夫。
接下来,张狂还要处理一件,比劝降乐进更加麻烦的大事。那就是,如何妥善处理手下这些新整编的黄巾军败兵。
容纳了两千多人的营地,由于准备不足,显得颇有些窘迫。此地离长社太近,一天下来,让张狂又搜罗了三、四百人的游兵散勇。对于收集到的黄巾军败兵,张狂施展出浑身的解数,软硬兼施,成功的让大部分黄巾军,都转投自己麾下。
唯一让张狂有些遗憾的是,那个颇有信望的郭大目,始终不愿意接受张狂的招揽。最终,他还是带着一百多名不愿留下的黄巾军士卒,前去寻找“波才帅”的行踪。
对于这些人,张狂也不强留。目前的收获,已经让他心满意足了。他此时的情形,很有些像是“蛇吞象”,若是贪心太过,只怕会撑破肚子。
此地不宜久留。
这是几个重要部下的共同意见。
大概是长社的那把火太过于凶残,居然将那些黄巾军败兵的勇气,也一齐烧掉了。目前的营地里,充斥着一股惶恐的气氛。若不是堆在营地门口的那几十颗汉军首级,发出的无声震慑,这些败兵的精神状态,恐怕会更加不堪。
这,就是训练不足的黄巾军,最为常见的一个毛病:
——能胜不能败。
打打顺风仗,也还罢了,一旦失败,黄巾军就是真正的兵败如山倒。张狂要想真正的整合这些败兵,还是需要好好的下一番功夫。
幸好,张狂手中,还有一张可以重新凝聚黄巾军人心的王牌。那就是:
“仙师使者”。
甚至不用张狂吩咐,原来跟随着他的那些“老班底”黄巾力士们,已经自动的将张狂的一系列神奇事迹,添油加醋一番,在新来的黄巾军败兵之中,宣扬开来。
黄巾军的组织凝聚,本来就严重依赖对首领的“神话”和“崇拜”。外加上周仓、典韦、何老四等一干人,作为鲜活的例子,证实着这些“神迹”。黄巾军败兵们,以令张狂自己都感到吃惊的速度,成为他的狂热追随者。
原地休整了两天,将队伍进行了初步的编组,顺便派出擅长骑术的斥候,打探了一下长社的战况,张狂对未来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