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许小军还是喝奶,废话了),许小兵拿出什麽,递给许大个。
「?」许大个反射性的接过来,仔细一看是昨晚才给许小兵的存摺本。
「取出来用吧,爸爸。」许小兵淡淡的说:「我的病,小军的奶粉尿布,都要花钱。」
做为许小兵的父亲,不是那麽懂孩子的许大个,也隐隐约约知道,许小兵应该是真的放下了。
先不说从那之後,对於三姑六婆的閒言閒语,他再也没有那麽大的反应,许大个也无意间听到许小兵安抚闹著要妈妈的许小军说,妈妈去城里赚钱养我们,哥哥照顾你,之类的。
许小兵就是这麽一个成熟懂事的孩子,许大个一直这麽认为。
也因此,这天迎接他回家的阵丈著实让他吓到了。
干完当天的活,许大个才一回家,一脚都还没跨进门坎,就听到屋里传来许小兵尖锐的叫骂声。
「怎麽了?怎麽了!?」三步并作两步,许大个急忙进了客厅,看到的是相互怒视的两个孩子。
看到许大个,许小兵气得涨红著脸,大声的告状:「小军不听话!还和我顶嘴!没做弟弟的样子!」
这景象从未发生过,许大个甚至要怀疑他家孩子被人换过了,最疼爱许小军的许小兵怎麽可能这样骂他的弟弟。
许小军也一反往常黏著哥哥的模样,也许是想著有爸爸当他靠山,脆生生的童声大喊:「我就说不要了!哥哥最讨厌了!」
这一讲,许小兵气极了,只觉得养了头小白眼狼,一气之下心里没想的话都说了出来:「好!讨厌是不是!那我也讨厌这种你!我不要这种弟弟了!」
许小军吓到了,原本还忍在眼角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夺眶而出,连同著委屈的嚎叫声:「哥哥不要不要我!哥哥不要不要小军!」
孩童的声音本来就尖锐,加上现在还一个大叫一个大哭,许大个只觉得头都快裂了,可又不能不处理,家里没婆娘,到头来孩子还是得自己哄,只好左手抱起小军,右手搂住小兵,父子三人坐到客厅长椅上了解状况。
听著两边各说各话了老半天,许大个总算搞懂了,事情说小是小,可的确也是许大个近日担心的事。
也就是,许小军偏食的问题。
这天许小兵弄了青菜要让许小军吃,许小军硬是不吃,一开始许小兵还耐著性子夹菜要喂他,没想到许小军含到嘴里又吐掉,这让许小兵不高兴的念了几句,平常总被许小兵哄著的许小军也生气了,竟然和许小兵顶了嘴。
这麽一来二去,什麽兄友弟恭,什麽哥哥疼爱弟弟,什麽弟弟喜欢哥哥,早不知跑到天边的哪里,於是许大个回来是正好撞在枪杆子上头。
事情问清楚了,许小兵的气消得差不多了,许小军哭得也要停了,许大个正好做个和事佬,先是安抚许小兵,毕竟他是为了弟弟身体著想,不是故意要骂他的。
转过头,再和许小军讲几句道理,最後说服他吃一口,就吃一口。
许小军怕他哥哥真的不要他,含泪点头说,那就吃一口。
许大个带两个孩子回到餐桌上,看著许小军夹了一口青菜塞进嘴里,正想松口气时,许小军竟然吐了起来。
那不是故意吐掉嘴里东西的吐,许小军是真的吐了,翻山倒海似的把他晚餐吃的饭啊肉的,全都吐了出来,弄得满身满地,他自己也是难过得紧,眼泪鼻水直掉。
看著许小军吐成这样,许小兵急忙帮他擦脸擦手,处理呕吐物,再带著许小军去洗澡,别说再叫他吃青菜,许小兵连骂也舍不得骂上一句。
这时的许小兵不懂,只知道弟弟是真的不喜欢吃菜,可长大後的许小兵知道,其实许小军是心里生病了。
就算许大个扛起这个家,许小兵给他最好的照顾,许家就是欠了一个妈妈。
而且不只如此,已经开始懂事的许小军在外头没少听到閒言閒语,三姑六婆也许不会当面说,但是她们的小孩会听到,大家都知道许小军是她妈在外头偷汉子生的,几个比较不懂事的,见了许小军就喊『野种』。
许小军不是什麽懦弱孩子,他找几个好朋友组成孩子兵去和那些小孩打架,打得他们哭著回家找妈妈,在外表,他是赢家。
可是心里头,他还是受伤了,细细的针插在他小小的心脏上,时不时的抽痛。
他心里痛,但他不敢和许大个与许小兵讲。
他怕,怕讲出来以後,强壮的爸爸和温柔的哥哥都会不见,和卖火柴少女的大餐一样。
很奇怪,孩子就是有那麽几件事,他自己一旦认定,就觉得事情就是那样。
没有原因理由,只是他这麽认为罢了。
但没有人能够责怪他,他毕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一个在心里藏著针的孩子。
第二天,刚好是许小兵回诊的日子。从小到大,他总是每隔一、两个月就得到镇上最大的综合医院做检查,开药,看情况打造血针。
和往常一样,许小军被寄放在隔壁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