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有点难堪,却没放下戒心,警备地问:“你是谁?”
老王看到小姑娘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禁失笑,道:“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老王,以后是你的司机。”
“司机?”宁盼听得糊里糊涂,反问出口。
老王简单地说了一下,她以后不归宁家管了,会搬进周家住的事情。
宁盼的脸色慢慢冷清下来,呵,这些话听到她耳里,就是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卖了,她直截了当地问:“你们给宁家多少钱?”越是肮脏见不得人的事情,越要血淋淋地剥开。痛得越深,愈合的时间越快。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老王直觉不能告诉她,含糊其辞。
宁盼突然换了个表情,变脸速度让老王惊讶,她诚恳地说:“我肚子好饿,先喝点粥,然后再回去收拾点东西可以吗?”
老王忙不迭地点头,“好,好。”
他将粥递了过去,宁盼接过,小口小口喝了起来。粥咸淡适中给,皮蛋很香,瘦肉煮地酥酥的,真好吃。她从来没有喝过那么好的粥,但情不自禁地,眼泪掉了下来,美味的粥入口变了味,变得酸涩。
宁盼不习惯将自己的脆弱展现在别人面前,但她这回是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老王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回到宁家,宁盼什么都没说,默默收拾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打了一个不大的包,老王接过去,替她背着,宁盼冲老王感激地一笑。
在出门前,她突然转头,微笑着对宁中诚问:“爸爸,你没什么话对我说吗?”
宁中诚有些恍惚,宁盼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正正经经地叫过他一声“爸爸”了,他干巴巴地笑,语无伦次道:“周家条件好……你过去……哦,算了,你还是留在家里吧……”
话还没说完,他被徐美娇狠狠白了一眼,徐美娇迅速接过话茬,“盼盼啊,人往高处走,入了周家以后可千万别忘了我们老宁家,以后真真有什么困难,你这个做姐姐的也要多帮忙啊……”徐美娇脸上堆积着谄媚的笑容,宁盼觉得徐美娇以前所有的笑容叠加起来,都没有这次多。
“我怎么会忘了宁家呢,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宁盼靠近徐美娇耳旁,轻声说了一句,语气温柔而亲和。徐美娇没有由来地打了个寒战,不过马上又来了底气,小蹄子,谁怕你?!
宁盼用余光瞄了一眼宁中诚,后者低头闭嘴,一眼不吭。
最“舍不得”宁盼走的,竟是宁真,小胖子拉着她的袖子,问道:“宁盼,听妈说你发达了,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了,以后你都不回来了吗?”
“怎么会呢,我以后会经常回来看真真的。”宁盼恢复了她“好姐姐”的形象,她看到宁真白胖的小腿上被她踹出的淤青,心里没有内疚,yīn暗地想着,以后当然要回来,不回来,怎么算回以前的账呢?
宁盼绝非是圣母,但也不是没有良心。对她好的人,和不好的人,她在心中划分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像徐美娇,你让宁盼对她以德报怨,这压根儿是下辈子都不会发生的事情。
有些怨积累久了,就变成恨了。宁盼有时觉得,她恨不得拿一把刀杀了徐美娇。但为这样一个女人,赔上自己的一生,不值得。她有时也会想起母亲温柔的眼睛,母亲告诉她,不要仇恨,要保持一颗美好的心。
但宁盼觉得,她母亲陈月华是一个理想主义到极致的人,世界哪有她说得那么好。世上有很多很多肮脏的事情,想要纯洁无暇,纤尘不染,除非你不是人。不是人,是天上的谪仙,或地下的妖魔鬼怪,就可以不用在这人世间,被染脏。
宁盼沮丧地想,妈妈在九泉之下会失望的吧,她竟然有一个如此险恶、不堪、狠毒的女儿。
但陈月华就是太好了,人太美,心太软,对这个世界抱有太大的希望。才能奋不顾身地放弃优渥的生活,跟着一个男人私奔。
听宁中诚的甜言蜜语,住在他用文字和话语为她勾勒出的美妙世界里。
但给陈月华一千个一万个心,她都想不到,宁中诚也会变心。她一败涂地,因为输给了那样一个女人。尽管徐美娇丑,胖,脾气暴躁,但她大着肚子站在陈月华面前,趾高气昂地说,我肚子里是个男孩。
你看,胜利者的姿态永远漂亮!
陈月华难以反驳,宁母的话句句萦绕在耳边,“你生不出男孩来有什么用?”“我们宁家三代单传,难道香火要断在你的手里?”“女儿只是赔钱货……”,她皱着眉跟宁母说:“妈,您别说了,盼盼还在旁边。”宁盼从小就知道奶奶不喜欢她,她一个劲儿地往陈月华身后躲,怯怯的。
宁中诚信誓旦旦地跟她说,月华,我会去说服妈,不会让你和盼盼受委屈。
而他,就是这样说服宁母的啊!陈月华眼含泪水去质问他,得到的只是沉默,沉默!生性怯懦的男人,你指望他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陈月华将离婚协议书带回来的时候,徐美娇得意洋洋,宁中诚一声不吭。他签在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