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走到河边,蹲下身子,轻轻地捧起一捧河水,放到嘴边,浅浅凋了一下,瞬间便皱起了眉头道,"他受伤了,河里有他的血。"
"受伤?"白衣的玥兰沫像是听到天方夜谭一般,"殿下是不可能受伤的,你一定搞错了。"就算是三千年后重生,这个世上,也不可能有谁伤得了他。
依依冷漠的看了她一眼,站起身,眸子里一片yīn暗,"绝若不可能受伤,三千年前也不会魂飞魄散了。"
一句话,顿时让玥兰沫无言以对,依依说的固然对,然而,三千年前,那个让殿下魂飞魄散的人已经消失了,她不信,这个世上,还有谁有当年那个人的实力。
"沫姐姐,你若还在那里愣着,下一次,恐怕绝殿下又要先我们一步离开了。"
依依说完,便沿着护城河,一路走了下去。
玥兰沫只得跟上她,感叹,世间的爱恨嗔痴,yīn险丑恶真是毒药,原本一个纯洁如白纸的鸢尾花妖瞬间都可以变得如此冷漠,如今反倒对她指手画脚起来。臭丫头,若不是为了找殿下,她怎么犯得着出此下策,也罢,找到了殿下,便了结她,也出了自己这段时间受的气
回到三王府,月已正空高挂。凤倾凰坐在墨殇城屋子里的案几边,灵筱见她深夜还未睡,便为她送来一些点心,道,"小姐,夜深了,你还是早些休息罢。"
凤倾凰坐在案几边,案几上放着墨殇城的古琴,她第一次近看那古琴,才发现那古琴上雕刻一只很漂亮的小蛇,旁边还有一鼎香炉,抬起头,嘴边一个浅笑,道,"你早些休息,不用管我。"
灵筱自然不敢打扰她,在圣灵学院的新生期满,她也能回三王府住了,和小姐在一起,才是最放心的。放下点心,回头看了凤倾凰一眼,见她眉头紧锁的模样,只叹自己不能为她解忧,便叹息了一口,摇了摇头,轻声出了去,为她关上了门。
如玉的手指轻轻的拨弄了一下那古琴,一串流水般的音符便流淌了出来,古琴的音质很圆润,听起来很舒服。她本不会弹奏,而脑海中,海棠公主似乎很擅长音律,她便照着脑海里,海棠公主弹琴的样子,随意的拨弄着。
而流淌出来的音律却十分的凄婉,声声愁思,句句断肠,而琴音里,似乎又带着一抹说不出的肃杀,弹着弹着,竟然忘起情来,手指像是自己会动一般,根本就不用经过大脑的思虑,一段秋风萧瑟,插着婉转凄清,继而又有着铁马秋风的大气,脑海里,几丝片段闪过,她心里一惊,突然一阵风将木窗刮开。
她手一顿,琴声戛然而止。
转过头,一阵青烟慢慢的聚拢来,橘色的烛火下,那俊美的容颜那么的熟悉,淡银色的长发纷飞,暗红色的袍子贵气又飘逸,晶紫色的眸子里,一片潋滟,看着她,温柔似水。
他慢慢的走过来,眸光落在她的脸上,多日不见,那绝色的容颜平添了几分妖娆,他浅笑着,走到她跟前,手指拂过琴弦,一串音符流动着,他道,"杀月曲,我不知道,凰儿竟如此擅长音律。"
凤倾凰抬起头,暗红的眸子里,一抹异样的情怀,她轻声一叹,"只许你会,我就不行么?”
墨殇城的笑意深了几许,他不在,她依然过得很好,他就放心了。
凤倾凰坐好,双手复在琴弦上,轻挑慢捻,那模样好不娴熟,她的琴音,虽不能与墨殇城奠籁之音相比,但那曲调着实优美,她边弹便说道,"你说此曲,名杀月曲。”
"六十年前的某个夜晚,曾听一位故人弹奏过。"墨殇城倒是不隐瞒,他是真的不知,凰儿也会这曲子,当日他听这曲子,瞬间便被吸引住,也是从那时开始,与那个人萍水相逢,有过一段浅交。
只叹造化弄人
"故人?"凤倾凰下意识的便将墨殇城口中的那位‘故人’想做了是海棠公主,何况他又说了是六十年前,就更加肯定了她的想法,她说道,"这曲子是从我母亲那里学来的,你说的故人,可是我母亲?"
墨殇城怔了片刻,他就着她的身边坐下来,眼神却落在她的右手上,春天已经到了,而她的右手赫然一块红肿的冻伤,他不悦的皱起眉头,本想回答她的话,现在一门心思全都到了她的手上,将她还在抚琴的手拉了过来,他面色严肃的问道,"这冻伤是怎么回事?"
凤倾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才想起那是先前为绝戴镯子时,不小心被他冻伤的,便说道,"不碍事,过两天便好了。"
"怎么能不碍事?"墨殇城从乾坤镯里拿出一盒精致的药膏来,那药膏十分的芳香,光是闻着,都沁人心脾,墨殇城小心的将那药膏取出一些来,细细的为她涂抹在手上,他动作十分的轻柔,唯恐弄疼了她,一边涂,还一边用嘴轻轻的吹着,似乎觉得那里很痛一般。
凤倾凰本能的想将手抽回,他如此细心的照顾她,还真是让她有些不习惯。而墨殇城却死死的将她的手抓住,道,"别闹,马上就好了。"
凤倾凰无语的看着他,内心又有几分感动,她从未被人像他这样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