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父亲。
自己的父亲,从来没有属於过自己,这是一件多麽悲哀的事情。
尼德拉恰恰就是这麽一个悲哀的人,他的出生就没有受到过自己的父亲──凯米修斯的期待。
科温公爵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敌对家族的女儿,也没打算让这位从敌对家族嫁过来的女人,生下科温家族的继承人。公爵夫人,却爱著这位冷酷的公爵,爱到无可救药,不惜一切手段怀上了孩子。怕公爵对腹中的孩子下手,公爵夫人躲回自己家族,直到孩子生下来,是一个男孩,科温家族未来的继承人。
等待著爱人将她接回来,可是爱人始终都没有出现,面对族人的嘲笑,她依然坚信,总有一天她会改变这位冰山爱人。等不来公爵的公爵夫人抱著孩子,重新回到科特。
回到城堡,公爵没有看这个孩子一眼。
公爵夫人还是没有感动公爵,她守著的依旧只是个空荡荡的城堡,和一个看似尊贵头衔。两大公国百年之战,公爵便参战了百年,直到帝国胜利。
孩子渐渐长大,能见到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父亲一次又一次冷淡的态度,深深的伤害著一颗幼小的心。
他成长中唯一的动力,就是为了让这个从不曾正眼看过他的父亲,能够承认,他是他优秀的儿子。
显然他成功了,他屡获战功,成了梵卓氏族最年轻的伯爵。
当他以为,终於能够获得认可的时候,父亲的眼中却有了别人,一个东方人,是国君的情妇,月夫人。
面对著优雅不在,已然偏执成狂,成为一个丑陋妒妇的母亲,和那个似乎从来都没有属於过他的父亲,他选择不再面对,他有自己的封地,有自己的爵位,建立自己的“王国”。
在他的“王国”,他不需要再期冀谁的垂青,再不用盼望谁的认可,也再不用承受来自歇斯底里的谁的压力。
月夫人被公爵夫人杀死了,公爵夫人被公爵杀死了,一条条令梵卓族震惊,令密党同盟看笑话的新闻,传播开来,引起不小的骚动,最後还是由三长老出面才平息这场纷扰。
至始至终,密党中,唯一一个无动於衷的人就是坎佩尔伯爵。
坎佩尔伯爵,科温公爵,密党中两大新旧势力,开始长达百年老死不相往来的局面。直到,又一个闯入科温公爵生命中的人出现,将维持百年的局面彻底打破。
同样,尼德拉也被祈的话所刺痛,一手伸出,狠狠的掐住祈脆弱的脖子,猩红的眼睛怒视著祈,从牙缝里挤出一字一句的狠话,“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尼德拉下手yīn狠,同样已是吸血鬼的祈,虽然不会有窒息的压迫感,但是被掐住脆弱颈骨的疼痛丝毫不会随之减少,祈痛得拧紧双眉。
血族的三个致命点,心脏,颈骨,至亲人痛下杀手,若是低等级则还有阳光。
尼德拉现在正握著祈的致命点,祈却没有任何畏惧。
“我说错了吗?”祈戏谑的反问,即便忍受折骨之痛,依然淡定的讽刺著尼德拉,“你现在还想说你爱我?你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吸引凯米修斯的注意,你只是是个期盼父爱的可怜虫而已。”
或许,祈真的踩到了尼德拉的痛处,尼德拉缓缓的松开掐著祈脖子的手,他面无表情站起来,突然,扬手一记耳光,快准狠的打在祈的脸上。
瞬间,毫无防备的祈,嘴角同鼻间同时溢出血来,没有血色的脸颊有了颜色,又红又肿。尼德拉的手放开祈的颈骨之处,留一下了一圈深红的勒痕。无论是脸颊,还是颈上,伤痕无一不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尼德拉眯起双目,声线冰冷,不加掩饰的威胁,“如果你还想留著这条命,保住你肚子里的东西,就不要再做蠢事。”
“我当然会”面对尼德拉赤裸裸的威胁,祈不紧不慢的用手指擦掉鼻血,又用手背擦去唇角的血迹,坐在床上,微笑著仰视尼德拉,薄唇轻启,“带著凯米修斯的爱好好的活下去。”
面对祈赤裸裸的挑衅,尼德拉垂下的手紧紧握起,骨节分明的手握紧成拳,摩擦挤压的骨节发出喀拉喀拉的声音。
看似波澜不惊的祈目光不辍的盯著尼德拉,全身从神经到肌肉都处在紧张与紧绷,他并不清楚,真的激怒尼德拉的後果,或许尼德拉真的会杀了他。
祈也为自己感到悲哀,从凯米修斯死去之後,能给他带来快感的事情,大概就是让尼德拉痛苦。但是这是唯一能让他快乐,给他带来精神上的快感的事情,不过这份愉快难以持久,在消失褪去後,留下的就剩下无尽的空虚与落寞。
须臾,未置片语的尼德拉松开了紧握的手掌,右侧唇角扬起,扯出一抹冷笑,便扔下祈一个人,调转头离开。
祈的目光一直追随,直到尼德拉到门口,待尼德拉完全离开,祈也算松口气。
每一次与尼德拉的交锋都令他身心俱疲,没有多馀的力气。
他一头栽倒柔软的天鹅羽绒枕中,无力再撑起眼皮,乾脆拉起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